“铁哥,这些犯人是?”
赵牧一收回目光,沉声询问。
计划有变。
他不得不先弄清楚原委。
“哎!”
“昨日那车夫被斩,这群刁民趁混乱,拿了点东西。”
“这不,商贾报了官,正卒抓了人,就送到了我们这。”
李铁解释了几句。
又不免抱怨这些犯人扰了好梦,让他们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当班。
赵牧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正卒是守城卒的统称,地位较低,平时负责守城、巡逻,想来此次抓人也是顺便。
但凡随便换另外一批人出手。
事情都会变得无比复杂。
要是郎官抓的易萧。
他怕是都要考虑如何下手,让易萧在狱中暴毙了。
协助李铁完成交接后。
与李铁一同当班的叶天,还想拉着他详谈昨日情况,外号老苏的苏全,也是好奇的凑了过来。
赵牧一婉拒了几人。
想了想后。
又按照原定计划,给更人打了个招呼后,出去转悠。
一方面。
采购些药草备用。
另一方面。
则是提前踩点。
李铁给的有关“贩盐”的方子,算是比较详细。
但嫪毐一行人毕竟逃了五个多月,咸阳城发生了不少他们不知道的变动。
赵牧一觉得,还是亲自核实一下更放心。
这一趟。
他就花费了大概两个时辰,重新整理出了一份名单。
期间观察了不少人,见识了许多先前没见过的鸡毛蒜皮。
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还是两兄弟争夺院墙一事。
大嫂说按阿父的遗言院墙该是他们的。
弟媳则说院子里的树都是她丈夫小时候种的,院墙比树还近,怎么可能是别家的。
两妯娌吵得激烈。
赵牧一中间都绕路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回来发现双方还在吵。
而她们的丈夫就沉默的蹲在路边,时不时对视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按照大秦律法。
男子一旦成婚后,便需分家,与父亲、兄弟分开居住。
这样做不单单能提升国家赋税。
重要的是还能避免宗族壮大,方便朝廷治理。
像是咸阳、洛阳这等地方体现的或许没有这么明显。
换做之前,但凡稍微偏远一些的地带,朝廷派下去的官吏,睡觉都得安排护卫站岗,免得被当地大族半夜偷摸地给绑了沉江。
赵牧一清楚。
要是这家人的阿父还在,或许兄弟二人日后还有一起同食羹汤的可能,没有长辈劝解,怕是这辈子都没来往了。
返回咸阳狱的途中。
他路过了相府,不免驻足观望了片刻。
迄今为止。
他都尚未踏进相府一步,就获得了嫪毐口中,本该埋藏在榕树底下的五龙搬山。
可他心底,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之前李铁给他的方子里,有一张的内容,就是相府各处的埋宝地。
而刺杀吕相的孟川,竟也有类似的方子在手。
五龙搬山法,怎么看都是个隐患。
他得尽早融会贯通,这样一来,才能将其处理掉。
只是在返回咸阳狱的途中,路过相府时,驻足观望了片刻。
“干什么的!”
守门的家丁见状,立马主动上前来呵斥。
赵牧一抱了抱拳表示歉意,而后迈步离开。
借着余光。
他看到远处又有数辆马车驶来,最低都是三驾,甚至还有一辆四驾的马车。
那位家丁早早就迎了上去,点头哈腰,一脸的谄媚。
虽然早已礼崩乐坏,就连周都不负存在。
但有些规矩还是不会轻易变得。
凡是马车,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