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
温谨廷念了遍这个名字,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
“他帮了你什么?”
他面色平静,仿佛刚刚步步紧逼的人并不是他。
舒然有一点恍惚,懵懵的看着他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不想说吗?”
温谨廷问着她,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的点了点,模样温和似乎就算她不说也不会逼她。
“不是。”舒然摇摇头,她现在都已经开了这个口就也没有打算要隐瞒他。
“高三那年,我妹妹查出来有白血病,我妈向亲戚借遍了钱可我妹妹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我爸他嗜赌成性,对我妹妹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所有的压力全部都归在了我妈一个人身上,所以我听了同学的建议去做兼职。”
舒然缓了缓努力的让自己的气息平稳,尽量保持着冷静。
“除了做家教,我去酒吧卖酒。”
温谨廷看过来,眼睛很深很沉。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嗯。”舒然点着头,渐渐有些红了眼圈:“我同学说卖酒抽成很大,所以我就想着去试一试,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什么都不懂。”
“去的第一天,碰到的第一个客户就灌了我许多酒,那个人想带我走我不愿意,可是在那酒吧里这件事好像是件很平常的事。”
舒然声音颤了颤,“我没办法,用酒瓶砸了他。”
“许桑就在那场酒局上。”
提到许桑,舒然声音放缓了些,像是寻到了一丝藯际。
“那人报了警,好像又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警察也都顺着他,颠倒黑白的把事情都栽到了我身上。”
“许桑出面帮了你。”温谨廷开口,模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
舒然点点头,“他帮我做了证人,帮我和警察解释,又向那个要带我走的人从中调解。”
“所以当时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温谨廷说着。
“嗯。”
终于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舒然心里像是有一道枷锁被解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许桑告诉无论有多困难一定要专注于学业,又给我介绍了新的兼职工作,我有空的时候会去福利院照顾那些小孩,教他们一些基础的知识。”
“也好在后来我妹妹的病情在高考那段时间很稳定,所以我才有机会考到樊师大。”
“你是为了许桑考到樊师大的吗?”温谨廷突然问着。
舒然愣了下摇摇头,“不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樊师大的老师,是后来在教师表上看到他才知道的。”
“那徐昂呢?”
“什么?”
舒然怔住,有些意想不到。
“他不是许桑的学生么。”
温谨廷沉沉看她,漆黑如墨的眼紧凝着,似乎要将她每一个细微表情都看下去。
“我是在旁听许桑的课上认识的徐昂,其他的和许桑并没有什么关系。”
舒然说的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模样并不像是在撒谎。
温谨廷靠向椅背,沉默着许久。
他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后放回桌上。
清脆的撞击声连带着舒然心口也颤了下。
听到他问。
“许桑呢?为什么樊师大再没有他的名字了。”
舒然心口陡然一沉,紧致的压抑感如排山倒海的袭来。
她咬着下唇,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声音却还是藏不住的有些哽咽。
“去世了。”舒然说着,手指狠狠掐着,掌心都刻下了深深的印子,可他却好像丝毫的痛意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