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姬看着车内发生的一切,绣眉微皱,看着楚含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说回先前的问题吧。你说在杀人空引兵变,却又列出个要杀人的清单,不是自相矛盾?”
“军中杀人不可,但若是在城中青楼被杀,则不相同。主将寻欢作乐不带小兵,下头的小兵便会心生不快,若得知各家将领是在青楼被杀,军中便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而且我们先斩后奏,即便传回军中,又能如何?先杀出空缺来,再由兄长任命补位之人。军中士兵想要上位,就得来投靠兄长,那时候军心自然就到了兄长这边。”
李怀安大为赞赏:“这么聪明,早却不知给兄长分忧解难。”
李元姬轻咬下唇,没再回答。
马车行至一家名唤东来的酒家门前。
楚含砂出言道:“我们可在此处歇脚。”
马车停下,一个小二出店相迎:“几位商客定是远道而来,小店有库房,有马房,住得下各位。
楚含砂走在前头,下车之后与那小二打了个正眼。
很明显,小二脸色骤变,必是认出了楚含砂来。
楚含砂一笑:“都是信得过的,照常安排就是。”
小二再看身旁几人,若有所思,还是领着众人进了酒楼。
“这便是你所说的楚国商客?”李怀安小声问道。
楚含砂点头:“要在两国之间走动,需要一些不同的门道,所以这些人双方都需要些关系。他们是楚国人,虽然是商人,但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楚国打探一些事情。殿下身份特殊,现在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李怀安点了点头:“这是公主殿下的地盘,当然听公主殿下的安排。”
楚含砂听出了弦外之音,认真说:“殿下放心,妾身死也不会害殿下的。”
“我知道。”
李怀安说着,摸了摸楚含砂的小屁股,差点儿被领路的小二瞧见。
随李怀安一起先进城的人除了三个女人之外,也还有程友杰、周运和胡堂。
三人各自扮作下人,拖着酒车在楼下拴马卸货。
李怀安到了楼上,小二将他和李元姬安排在一间房,楚含砂和藏剑放在另一间房。
另外一间房内必然会有一些交流。
李元姬到了房中便看向隔壁,眉头紧蹙,小声说:“这楚国公主不会临时倒戈吧?”
“你说我是更信任她呢还是更信任你?”
要说信任,李元姬自不会跟楚含砂相提并论。
毕竟那能杀九品武者的暗器都送给了人家,自己还不配被兄长宠幸,这份忠心对比,无需多言。
李元姬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小声说:“总有一日,兄长也会如信任楚国公主一样信任小妹的。”
“要让我信任,便要学会牺牲。楚公主为了我连家国都抛弃了,而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李元姬斩钉截铁道。
“也好,照着你说的计划,需要找一个花魁去青楼献身。这花魁从何而来?”
李怀安说着,饶有兴致地打量李元姬。
李元姬脸蛋儿一红,惶恐道:“兄长莫不是要我去?”
“到了牺牲自己的时候,可不要犹豫。”
“这……这不行,死也不行,我乃新唐公主,岂能扮作青楼女子?再说,那些男人的眼神,我看着就恶心,真到了那时候还不把人给一枪杀了?”
李元姬有些紧张,低下头:“兄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只有兄长才能……”
“还不错。”李怀安突然打断,“你的反应还不错,有多了一分信任。记住一句话,本太子的女人只有本太子欺负得,别人欺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