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孤月经天,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断崖处,白衣胜雪,萧依依屹立风中,默默的吹着箫,静静的听着风中的动静,她强烈的感觉到,高仁还在那里,并没有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他,心里那种多年来的平静一下变得忽喜忽忧,那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与寂寞,也一下少了许多,却多了许多期待,许多渴望,也许跟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安静中,夹杂的反叛有莫大的关系,其实他根本不想这样永恒的活下去,她一次次的想离开,却又不知该去何处,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外面的世界,她就像崖对面的那些藤,生长在最阴暗,最潮湿的角落里,孤独的她终日有着一种无限重复的生活,等待日出,日落,再日出....,很长时间,生命就在这等待与无限重复中被虚渡,也曾想试着爱上这种平淡,就像崖上的藤一样,静静依负着岩石,静静的听着风声,仰望着神秘的天空,然后在心中构造自己的城堡,梦想,时间,就这样毫无修饰的流逝,平淡,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可却不能让其因此而放弃飞翔的梦想,因为其心中不快乐,真的,不快乐。
“萧姑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将萧依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微一侧头,虽然她看不到高仁的脸,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高仁那焦急得快要燃烧的眼神。
萧依依忽然一抬首,纵身从巨石上跃下,脚步连点,身形如电,直向高仁跃来,同时,右手手腕一抬,一支洞箫直点高仁胸口‘膻中穴’,‘膻中穴’乃人身气海,若被点中,轻则气机被破,一身武功尽废,重则筋脉紊乱,当场死亡。
高仁只觉一股似有似无,似虚似实,弱中含强的劲力直击而来,一惊之下,慌忙向后避开,口中叫道:“萧姑娘,有话好说,何须动武。”
萧依依却是不闻不问,身形一晃,如影随形,洞箫中宫直进,仍点高仁胸口‘膻中穴’。
高仁一愣,他此时已知萧依依轻功虽高明至斯,但内力不足,根本受不住自己的掌力,更何况他此时纵然重伤,也断不会再出手,无奈之下,只得再退。
此时高仁已然退至洞口边,再退便是水面,可萧依依却好象有意如此一般,脚步一划,飘身直进,右手手腕向外一转,瞬间连出七招,一支洞箫瞬间化作无数武器,包含指,点,拌,打,扫,横,劈,七种招式,直将高仁周身罩住。
高仁只见漫天虚影直击而来,也不由在心下暗赞了一句,身形连晃,于七种招式的空隙间退了出去,恍身跃入洞内。
似乎早已料到一般,萧依依脸色丝毫不变,洞箫轻轻向外一缩,漫天虚影立时消失,招式化繁为简,踏中宫,走洪门,仍点高仁胸口‘膻中穴’。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比刚才那繁复的一招厉害得多。正所谓泉动山静,泉易枯而山难摧,招式越繁复,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连接就越难紧密,中间的空隙也就越多,而简单的一招,却无半点空隙可寻。
高仁忽然猛吸一口气,身形突然在水面上顿住,萧依依万不料高仁竟然不闪不避,直将胸口大穴迎向洞箫,心下一惊,洞箫一顿,就在此时,高仁右手屈出食,中二指,忽然出手。
“当”,一声轻响,洞箫在距其胸口三寸二分处,被高仁二指夹住。
此时萧依依旧力已尽,新力还未生成,洞箫一被夹住,再难向前移动分毫,萧依依右手往后一缩,那洞箫立如蛇一般轻轻从高仁手指上滑落,口中淡淡道:“看来你手上的伤已经痊愈了,随波逐流,浮沉不定,‘登萍渡水’也有小成。”
高仁此时方知萧依依乃是在试自己的武功,不由在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同时心中又有一种再见面的狂喜,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道:“你怎知我的伤好了?”
萧依依静静道:“你手上的伤乃是烫伤所致,如果没有好,应该还有一种焦臭的味道,但现在空气已然干净清新,定是伤势全好,方才如此。”
高仁又惊又奇,同时心中又是一动:“想自己那日重伤倒地,浑身动弹不得,那头狼也是觅味,方才找到自己,若是能将全身气味封住,岂不相当于隐形,可要如何方能封住全身气味,却又亳无头绪”。高仁此时本只是随意一想,却没想对其后来的人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