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纾解心中的滞塞?我眼下倒也没了别的欲求,若是明日要我死,今日我也就只剩一个愿望……便是肏肏你了……”她向谛听又靠近一步,“奥对,僧正持身端正,恐怕不知道‘肏’字怎么写,我写给你看。”
说话间她手指抵住了谛澄胸口,在他精致的皮肉上写起字来,一撇一捺……这最后一笔堪堪落在了他粉嫩的乳尖上,她轻轻向里按了按,谛澄鼻腔发出一声短促的呼气声,闭上了眼睛。
“便是这样写的,就是要入到你的穴肉里去。”
他很快就将呼吸重新整理好,仿佛刚才的乱不曾有过,说道,“汝欲断阴,不如断心,淫由心生,心止则淫灭……”
却听女人笑了出来,“僧正不会以为我动了春心吧?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想肏你,并非是发自我真心,若是发自真心,我会杀了你。可我又不能杀你,你若是折在了这里,陛下动了怒,我沈家在京中的女眷们恐怕得跟着我一起倒大霉。所以我只好破了你的戒,你若是说出去,那你便再做不了大僧正,你若是不说,那便行行好让我泄了这私欲。”
谛澄终于睁开眼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女人的脸,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女人脸上是有疤痕的,譬如她眉尾上方就有一条很长的细痕,鼻梁正中也有一个凹进去的圆形小疤。
他问,“你恨我……是何缘故?”
女人一时没有应他,她比他稍矮一些,本是仰头看着他的,此时却垂下头看着他的锁骨,不知道在想什么,灼热的呼吸就一阵一阵地抚过他的心口。
他接着说道,“因果分明,若有一日你仍因恨杀我,我堕入三涂地狱,还能去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沈庭筠开口缓缓道来。
“崇安三十二年,我父带三万人夺雍城,几欲占住,鹰部却纠集另外三部反补围住,他苦守十二日,粮草不来,被困死于城墙上。那一月,天昌城里新立仙窟、仰光二寺,我听闻很是宏伟壮丽,还不曾有机会看过。”
“景盛元年,我大哥和小哥哥深入大漠追讨风神部,中了埋伏,后来我和二哥去那收尸,尸体没找到,破铜烂铁做的兵器倒是没少捡。嫂嫂早先给我寄的信我后来才收到,她说天泰寺又建了十方金铜像、十方银像,仰光的旗旃铜像立像高十丈、大爱敬的天鼓雷音佛坐像高五丈,气派非常。”
“景盛二年,我和二哥终于把雍城重新夺回来了,可是二哥中了毒死在了那里,我难得喘息,扶柩回家,彼时天昌城里正在举办四部遮大会,万人空巷,好热闹呀。”
“陛下召我问话,说要再帮我挑几个帮手,我向阶下看去,看我留在京城的那些权贵世家同学,各个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从容出入,望若神仙。满口彼岸寄托,我难道指望他们来帮我杀生不成?更别提家家斋戒,人人忏礼,我固城军本有十三万,眼下只能凑得出六万人,再征不到人了。”
“噢对了,差点忘了十几年前为什么要打仗,因为先帝想要打通去西域求经的路,与北凉先是利诱通商,引得他们眼红,后来边境干戈摩擦不断,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两族的仇怨,非要你死我活。”
她说得慢条斯理,清清楚楚,声音平静仿佛不是在形容自己的苦痛,每一句话好像都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了数次,成了锥心刺骨的笑谈。
她抬起头来,向上扯了扯嘴角,却是半点没露出笑意,眼神冷得不能再冷,“还想听吗?大僧正听完觉得我该去恨谁呢?是那从来不肯垂眼于我又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佛,还是生杀予夺的陛下……可我的嫂嫂侄儿们还在等我回家。”
谛澄的辩才向来极好,可是此刻面对挂着虚假笑容的她,他哑口言。
女人放下了嘴角,她神色里的哀婉便不经意溢了出来,她扶住了谛澄的腰,女人的手是粗糙的,指腹上还有些茧,握住的腰却是嫩得吹弹可破。
她声音也软了下来,温声说道,“好神僧,来往西域的路我已经全部打通了,你大可以把那些域外僧都引进来,把整个北境和中原都吞进去教化皈依。你不感激我吗?若有半分感激的话……就让我肏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