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隐蔽之所,就听见里面传出哗啦哗啦的洗牌声。
梁叛在北墙找到一扇半开的窗户,偷偷仰头一看,就看到屋内四个赌客正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在那搓麻洗牌呢!
坐南方的正是那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韩国舅。
梁叛看看左右人,绕过窗户,沿着墙壁轻轻一纵,上了屋顶。
这屋子偏居一隅,坐落在南城兵马指挥司院子的西南角,所以梁叛在屋面上绕到西南边,背靠着院墙的墙角,这样不虞被人从身后发现。
他抽出匕首,选了一块瓦片,轻轻刮开瓦片上下的泥灰,将这片瓦从上一片底下轻轻抽出半尺,露出一道缝来,刚好看到东方和北方上两个人的面孔。
他竟然都认识!
看到那两个人,梁叛不禁眉头微皱——这组合太奇怪了。
坐在北方的是西城兵马指挥司丁吉原的三公子,丁少英。
东方的是中兵马指挥司范大成的胞弟范二。
这两人加上韩国舅本人,岂非南京五城兵马司到其三?
只有西面一个包头巾穿短褂的人看不到面目,而且背影也不熟悉。
不过梁叛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既不是东城的沈玉,也不是北城的李昭辅。
这时牌已抓好,韩国舅这一手十三张牌拿得极整齐,九张万子两张筒加上一张北风一发财。
天生缺一门。
西面这人的牌中规中矩,三门都有,不过有四个对子。
这把是范二轮庄,此人长着一张圆圆的胖脸,却是一副猥琐小气的模样,相貌上和他哥哥并不相似,气度更是有云泥之别。
只见他挑挑拣拣,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张红中,摆在塘子里紧贴着自己的这一边。
丁少英不耐烦地道:“一张红中也要想这么久!南瓜!”
随手在塘子正中间丢了个南风。
西面的赌客跟了张南。
轮到韩国舅,一摸牌是个条子,却没有打那两张风将,也没打这张条子,而是拎了一张四筒出来,轻轻推到塘子里。
范二见了,胖脸上挤出一丝笑来,恭维着道:“国舅爷的牌好,一个杂张也没有。”
说完打了一张发出来。
丁少英不以为然地道:“韩老叔不打风字,未必是风字。范胖子,你不要上他的当。”
说完也打了一张发。
说起来这范二也是他的长辈,丁少英按理也要叫他一声“叔父”。
不过范二毫不着恼,陪着笑道:“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