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拎在手上,心脏犹如火车轮子哐当哐当地跳动,她多次想唱个歌录进里面,都被青木给拒绝了。
说起他的录音机,二鬼肚里有气,今年的薄荷收入全部被青木拿去买了录音机。
薄荷是谁栽培的?是你青木吗?栽培薄荷的时候,你去哪里游混了?收入了,你就把手伸出来了。
“你没有栽培薄荷,有什么资格用这个钱?”
二鬼质问她哥。
都是娘把青木惯坏了,好像他就是这个家的受益者,其他人都是这个家的劳动者。
“在这个家你不要多嘴多舌,娘说过了,你再怎么能耐,终究是外人。”
“这个录音机起码也有我的一半,薄荷是我栽培的。”二鬼跟他个青木吼道。
青木始终不曾给二鬼摸一下录音机。
二鬼趁着他不在家,把他的录音机拿过来观察,磁带发出咝咝的声音,如小蛇吐星子。
青木说过这个圆圆的像小镜子一样的叫磁带。
这个东西能把人的声音也录进去,真是神了。
二鬼想唱一段,她那条好嗓子,声音装进里面,不比流行歌曲差。
二鬼正扯开嗓子来吼,青木回来了。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上前就给二鬼一个耳刮子,说他在螺丝塘埂就听见二鬼的破嗓子在胡咧咧了,要是再敢唱他就对她不客气了。
突如其来的一耳刮,吧二鬼打懵了,她小声地说∶“我不就是唱个歌吗?碍你什么事了?你自己唱就不是胡咧咧了,你唱得还没我唱得好听呢。”
青木管得太宽了,爸嗓子痒想唱个《东方红》也要看他的脸色,青木不叫唱,爸就不唱了。
在这个家他青木好像是第一把手,其他的人都是他的手下,听他的指挥。
青木说一个人要克制自己,不能想唱就唱,唱歌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唱的。
“你能随便唱,别人就不能,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青木说:“二鬼你嗓子是好,但也不能人前人后就唱歌,不要把自己当成是流行歌手,或是戏剧演员,不吃那口饭,不办那个事。
青木出门赌钱,三个月没进家门,娘吩咐二鬼去找他回家,有人给他做媒。
二鬼出发了,她带着一根打狗棍,向青木赌钱的方向找去。
二鬼老远就听到他的录音机唱着邓丽君的歌曲〈何日君再来〉,她没费事就在赌博场找到了他。
青木与小河都在下注方,庄家是朱家三秃子朱受鱼。
这个家伙与二鬼是同班同学,如今是赌棍一条,据说这家伙赢了,家里盖了五间大瓦房,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青木下注下得眼睛血红的,见二鬼来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二鬼你调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