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想着到大老粗表哥那去一趟,新疆的钱好挣,这是大老粗在信上说的。
就在她比较不稳定的时候,表哥大老粗回来了。
大老粗回乡那天,二鬼与爸一起去乡政府挑废料,在大坝埂碰到他。
爸在前面走,二鬼跟在后面,两个人的担子都在一百斤以上。
大老粗脊梁盖背着个包袱,犹如英雄身背个炸药包,追了上来。
“舅舅我就知道是舅舅,我回来啦!”
“汪狗子你回来了!你舅舅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
二鬼爸差一点把肩上的担子给惊喜得掉了下来。
“舅舅我是你的外甥汪狗子,如假包换,你把我包袱拎着,我来挑。”
大老粗与他舅舅交换了一下手续,爸背起了包袱,大老粗挑起了担子。
二鬼早已激动得凑了过来:“表哥我还以为不是你呢?你黑得让人不认识了。”
“二鬼妹,你长高了,你表哥是黑了,黑是劳动人民的本色嘛!”大老粗笑逐颜开地跟二鬼说。
他穿着宝蓝色全毛华达呢中山装,黑色毛边叽裤子,平底牛皮鞋,一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样子。
七八年不见,他见老了,晒黑得厉害,新疆那个地方常年不下雨,凭你是个竹笋子一样嫩的人也要晒成黑炭。
二鬼早已从表哥的来信里获悉他一家在边疆的基本情况。
表哥一家承包了三十多亩地,有五亩地种枸杞子,有十亩地棉花,有五亩地哈密瓜,十亩地枸杞子。
枸杞树比南方的桔树要矮一点,枝条很细软,结的果子只有葡萄那么大,成熟的时候满树红艳艳的,远看如火似霞,美不胜收。
那里水稻那里是种不成的,因为常年不下雨,只适宜种耐旱的作物。
表哥说每到拾棉花的季节,他家人来不及拾,就有来自各省的散工也称季节工来帮忙,一斤棉花二毛钱,一般的人一天能拾一百斤,挣到二十块。
天啦,连二十块钱都能挣到,实在是太能干了。
二鬼听表哥的讲解,更是一心想去新疆拾棉花,比她抓鱼网虾来钱多了。
表哥说新疆虽然比老家钱好挣,东西也比老家要贵,水涨船高嘛。
表哥将他舅舅的担子挑到目的地,二鬼爸接了过来。
爸怕他外甥这身好衣溅上废料有失观瞻,表哥一点都不在乎,他倒废料时不泼不撒,拿捏得适当。
表哥嗅到了我家的废料不是一般的废料,我家这样的废料一小瓢就能收入一担粮食,他实在太了解废料的好差。
二鬼跟表哥说:“表哥这是乡政府的废料,当然是非同寻常了。”
“我就知道,来头不小,舅舅年头变了,村里没人拾狗屎了吧?”
看他说的,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拾狗粪这档子事,别忘记了正因为狗屎,你才倒霉的,最好不要再提过去了。
爸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是含蓄的:“外甥狗屎可拾也不可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