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银这一着让家门都沾点光,家里出了人才,大家嘴上都说欢喜,背后呢?很可能巴不得她家出个岔子,跌个瘸腿断个胳膊失个火才如了人家的意。
姜先银是个明白人,这样做一个方面体现她家舍得,第二个方面缓和大家的心里落差,省得有人恨她家。
“妈你也太小心了,哪个恨我们,我又没扒人家的祖坟。”
“小丫头你都是大学生了,怎么说话还是这样不打草稿,这个话以后少说,难怪你翠儿姐说你属狗肉的,上不了托盘。”
“翠儿姐和青木哥哥就知道损我,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听说你二伯家远子病了,把猪大肚煨烂送给他补补身体吧。”
“妈你一辈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二伯在我们家养活着还不算,连远子你也要去照顾。”
二鬼故意与母亲怄气,其实她是赞成送给远子吃的。
“二鬼我们都身体好好的,这东西吃到肚子里一泡臭屎拉了,吃没吃有什么两样。”
“娘我服了你了,我不跟你抬杠了,你把大负的人讲好了吧,大负现在急需要人,你能及时使他的女人到位,能使他感激涕零。”
“也就是最后一趟了,我再问问,你妈为他的事,跑烂了一双鞋,这家是地方首富,作货头,要求大负给她安排工作,小丫头才愿意,到大负家来干责任田,她是不同意的。”
“大负讨个老婆就这么难,看她长的也不丑,怎么就连个女人都讨不到呢?”
“也不是讨不到,他现在烧个大锅,眼光高了,早前给他讲的山里人葱玉,能挑能扛,干庄稼一把好手,大负还嫌弃人家脸黑,葱玉一门心思要跟大负,被大负无情地拒绝了,葱玉哭得泪人似的,你妈感觉都好对不起人家小丫头。”
“我看这个大负是作,烧个锅还以为自己当了什么官了,找女人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同意,非要找个浮而不实的人他才心甘。”
“可不是吗,你妈为他的人跑了不少脚头,他现在就是看上了包霞这个小丫头,比他小八岁,又是初中毕业,要大负给她安工作,你二伯哪有那个本事,我看这事八成没有希望了。”
娘啊咱们尽力了,成不成是就看大负的造化,往后咱也不管他了,据我所知,大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你也别为他再跑烂一双鞋。
二鬼捧着煨烂了的猪肚子,走近二伯家,当年给二伯母送吃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二伯母已经归了西天。
之后二伯的伙食基本上在她家,她就不怎么进这道门了。
而今眼目下,二伯家的情况好像发生了变化,之前下放学生栽的几株铁树,竟然开了花,花蕊如铁丝般的粗壮,世事看来要变了。
她老远听到安子与远子跳迪斯科,扯开大嗓门:有一本书它叫天方夜谭,神奇又好看,叙述的是阿拉伯的故事,到处都在流传……
远子与安子跳舞,简直如狗咬架。
远子哥的病已经好了?
两个人都跳得满头大汗,二鬼站在背后不吱声,就看着两个人究竟作丑到什么程度,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西洋动作。
“用狂欢来祝贺老表吧,你这一走,何日相见,远子泪儿流不停。”
“宜远老表,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我与你的友谊就像那大潜山上的青松四季常青。”
二鬼在一边听了,嗤之以鼻,姑妈与老汤的产物,私生子安子,尽拣好听的说。
这两个人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的动情,好像还要拥抱痛哭,天啦,难道就是传说的同性恋吗?感情有这么深吗?
二鬼站在一边多时,两个人竟然毫无察觉,简直是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