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上司伸出了雪白的大手要来跟二伯握手,他竟然抽不出手来,说别慌握手,我这里正要紧着呢。
李书记说:“老胡别下了,我们一起去马少堂家有要事商量。”
胡本贵歇了下来,搓着手无所适从地说:“什么要事就在这里说吧,到马少堂家我就不去了。”
“你必须去。”李书记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这天中午,马屁精马少堂杀鸡宰鹅,搞了一大桌的菜,胡本贵与李书记同行。
二鬼二伯被李书记带到现任的马书记家吃饭,他是求之不得,这是小秃子跟月亮走沾光二字,就他自己这样马书记不可能留他吃饭。
他的小情人,马书记那个势利的老婆,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了,碍于李书记在场,她才招呼这个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老书记:
“老书记你稀客啊,在这吃饭吧,就多一双筷子一口碗嘛。”
二伯见旁边没人,冷哼了一声说∶“小贱人闭嘴,李书记习惯了我陪他,要不是李书记在,骄子抬我也不来。”
胡本贵刀子一样的眼睛直剜她的心脏,使这个女人一阵心绞痛,默默地退到厨房料理厨事去了。
胡本贵也没有跟这个精于算计的女人多话,他已经在精神上将她打败了。
这顿饭他吃得还是比较可口的,羊肉块炖得透烂,没牙也能吃得动,这贱娘们有一手烧菜的手艺,千坏万坏,还有一好。
胡本贵喝酒吃肉,自然流畅,无需看谁的颜色,马少堂你算我裤﹟裆里一根几百毛,尼玛看不顺眼,我叫我家侄女二鬼揍你一顿,叫你知道姑姑是奶奶养的。
李书记念胡本贵几十年兢兢业业,从未谋取私利,把他的大儿子大负叫到公社食堂烧饭。
大负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娶到老婆,本来订好了郭本强的妹妹郭本太,郭本太嫌弃大负家太穷了,跟大负退亲。
公社李书记来处理的,二伯说∶“算了算了,花了几个钱在她身上也不找她讨回来了。”
李书记说∶“既然是她提出不情愿就要她退回来花了的钱财。”
退亲这天在下放学生屋里谈判,当事人郭本太与她的大学生哥哥郭本强一块来的。
兄妹两个严肃得像是去三堂会审,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态。好像是胜券在握了。
但郭本强在李书记面前还是有些顾虑,毕竟当年他的大学通知书是李书记亲自送上门来,给他戴上了光荣花,在三干会上通会表扬他。
但他从大负面前经过,鼻子嘶哼着,眼皮盖着,像是大负挖了他家的祖坟。
不错,有人要挖郭本强的祖坟,他就是陆家友队长的儿子,稻花香的著名木匠师傅陆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