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回来,田小琴完全变了。
一切与小江有关的物件都被她弃之,包括小江坐过的凳子都被她劈柴烧了。
你个狗杂种,就当我小琴瞎了眼,就当我是被门板撞了脑袋,弄不灵清了。
小琴妈像敬神一般小心地侍候着这尊瘟神,搞的不好她又来一次以死明志,那就砸蛋了。
她是从阎王那里回来的,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的超尘脱俗。
果然仅过去一天,安先生就来了,带来糖水罐头还有一束鲜花来看望她。
小琴死活不出来见人家,好像人家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还在里间连连喊叫:“姓安的滚远远的!不要来烦我了!”
小琴妈满怀歉疚地送走了安先生,儒雅风度且仁慈的安先生十分沮丧,但他还是没有死心。
像安先生那样的吃公家饭的,小琴竟然嗤之以鼻,这种思想除了用她脑子已经进水来解释,别无其它解释。
你田小琴今后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
果然不错,小琴被一个边远山区的毛头小子给勾引了去,一个叮当响的穷小子。
稻花香一代美人,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在了牛粪上。
小琴没多久就出嫁了。
英子回来送她。
英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看上去显得黑瘦了。
胡二鬼从省城考试回来,遇到英子,她肩膀头上扛着个小孩,手上还拉着个小孩。
二鬼给她肩膀头上那个小孩卸了下来。
英子笑着问:“干嘛来呀她小姨。”
英子比着孩子称呼二鬼。
那孩子怕生,哭得不得了,好像二鬼身上有刺,把屁股拉着要回到她母亲的怀抱。
“啊啊啊这小家伙还不认她小姨,小姨给你两刮溜子你就知道小姨的厉害了。”
英子扛累了,把孩子呵斥一顿:“去去去,小姨抱你还不好,再哭把你扔给老背背去算了。”
二鬼跟英子说她从省城黄眉剧团面试回来
英子一阵激动,用手在二鬼的头上刮了一下,鼓励二鬼说:“妹你真有两下,兴许成的,你要是成了,就不用参加大田劳动了,说句实话,农村干田皮都拉塌了一层,凡是有一点办法可以不参加种大田,你都要争取。”
英子这句实话,是她亲身经历,前车之鉴。
二鬼与田小敏在蓝天城市逗留了几天,总算有了些收获,俩人都报名了,黄眉戏剧学院此时正在用人的初级阶段,很容易就能进去。
两个人进入考场,与几个衣衫华丽、娇气横生的考生们走在一起,二鬼的穿着是寒碜了一些。
但并没有影响到她考试的正常发挥,她有过那么多经验,已经不把那些世俗眼光放在眼中了。
英子和二鬼结伴去田小琴家喝喜酒。
路上英子说小琴很不合算,她自身条件那么好,可以嫁给一个不用种田的人家,她倒好,一场电影看完了,就以身相许。
英子知道说漏了嘴,二鬼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以身相许,跟她谈这个话题等于是对牛弹琴。
她也太小看二鬼了,这个古灵精怪人,别说以身相许这个词,就算比这句更深奥一些她都会懂的,人家在学校可是语文科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