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不问好歹就把手上的铁铲向小江的头上挥去。
二鬼这个动作过门人一眼就看出来是有名堂的,在今后打拼岁月里这个动作会常常出现。
小江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瘦女孩会还手,她的小铁铲锋利无比,一铲子下去,将小江的头凿了个孔,一缕纤细的血从那里像蚯蚓一样往外爬行。
小江只感到有些眩晕,人就倒了下去。
二鬼站着发愣,田小敏叫她赶快跑,有人要问起是谁打的,你就说你没有打。
二鬼知道是赖不掉的,既然打了,就按照打的处分吧,大不了坐班房呗,牢房里多了个少年犯。
小江会不会死呢,他要是死了,那漏子就大了。
在西头看庄稼小竹赶过来了,见了小江倒在地下,他扔掉棍子,就来搀扶,青草被染红了一片。
小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捂住了小江的伤口,背着他去了赤脚医生那里。
小江伤得不轻,赤脚医生光彦给他包扎了伤口,说他很可能要脑震荡,要到县医院拍片检查。
医药费都要二鬼家承担,她这一祸又闯得不轻,早知道会有此大祸,她干脆就啥事不干,在家蒙头睡觉,要是遇到祸事,除非天上掉下来块石头,砸着了她的葫芦头,落得干脆利落。
二鬼不敢回家了,哐啷在土坯田里,拽了一把干草放在土坯上,人坐在干草上,抱着被小江打疼了的头。
她早上都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变成罪人了。
爸爸带领社员们打的土坯,还没有干,码了五排,为了防止下雨,上面铺了一层稻草,二鬼躲在中间这一排。
好友田小敏在四周找她,刚才与她就近在咫尺了,她没有吭声,她不想与任何人有联系。
小敏你别找我了,我已经活够了,但愿我的死能一了百了。
她怎么死呢,小六的死法她不赞成,舌头伸的那么长,投水死吧她也不敢,那用土坯头打死自己吧。
她手捉了一块坚硬的土坯头,像那些练气功的人往自己的头上一拍,刚才被小江打晕了的头清醒了不少,等她再一拍,脑门子都冒出了火,她还没有死。
还要拍几下才能拍死自己呢,好像越拍自己越精神,这是什么道理?
妈妈说过她命硬,是死不掉的人,那就算了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听到处都是人的说话声,上头人找到了家,等着她妈交人出来。
她从土坯田里探出头来,她家门口热闹得像开水锅,外村赶着来看热闹都把孙家大塘埂挤满了人。
遭了,她不能再给家人添麻烦了,她得站出来,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是小江先打她的,她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