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恼羞成怒,没想到一向令我敬重的嫂子居然是这种人。顿时暴跳如雷,把那杯酒抢过来砸在地上,还差点把她推倒了。
嫂子红着脸,说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认真了?她将桌子和地面收拾干净,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心里想着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你刚才的举动是开玩笑吗?哥哥回来后,她哭哭啼啼的跑过去,说我调戏她。
哥哥问我要不要吃点心,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默默的离开了。那天傍晚,我带着一个士兵,将行礼挑到县衙。哥哥一脸天真的问我,为什么要搬走,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头也不回,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我仔细想想,那个家还是不回去的好。半个月后,知县老爷将我请到内堂,一脸神秘,他说有一担礼物,让我带几个士兵送到他京城的亲戚那里,最好明天就出发。
知县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哪有今天的我?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我也不是傻子,什么礼物还要我亲自押送,那箱子里肯定是金银珠宝。
听说知县老爷来阳谷县才两年,没想到居然捞了这么多银子。这时我才明白过来,自己太天真,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张口闭口就是为民做主,我还以为他和包拯差不多。不管怎么说,他始终对我有恩,而我却没给他送过一两银子。他不但没有怪罪,反而还挺关照我的。
小时候我憎恨贪官污吏,现在才发现像他这样的贪官其实挺好的。我放心不下哥哥,带着士兵和酒菜去看他,他刚好卖炊饼回来。
看见我,哥哥喜出望外。我原以为嫂子会躲在房里不好意思出来,没想到听到我的声音她笑盈盈的下楼了,还一脸纳闷的问我,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是不是她在什么地方得罪我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酒菜弄好后,我们三人坐在桌子上,嫂子看我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我给他们都敬了酒,说明天就要离开阳谷,替知县老爷押送礼物去京城。叮嘱哥哥今后要保重自己,每天少卖点炊饼,早点回家,早点关门睡觉。
嫂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当听到我说“篱牢犬不入”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当着我的面对着哥哥骂骂咧咧,骂完后哭哭啼啼的上楼了。听到那哭声哀怨缠绵,似乎是发自肺腑的绝望,其实当时我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天我说的话太重太直白,简直就是指桑骂槐。这也怪不了我,长这么大,我从未谈过恋爱,更不了解女人心思。
对哥哥千叮嘱万嘱咐后,第二天我带着知县老爷的书信和礼物上路了。那担礼物够重的,几个士兵抬得腰酸背痛,都在心里骂娘。
从阳谷到汴梁,路途遥远。为了报答知县老爷,这一路我小心谨慎。路上多次遇到土匪,我天生神力,腰刀舞得呼呼作响,打退了几股土匪的袭击。土匪和土匪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有时候我报上景阳冈打虎武二郎的名号,他们就吓得一哄而散。也有些土匪偏不信那个邪,不打得他头破血流,就是不肯撒手。
到京城后,按着书信上的地址找到了知县老爷的亲戚。将书信和礼物交给他后,我长松一口气。经过四十多天的奔波,终于回到了阳谷县衙,将回信交给知县老爷,他夸我精干。我迫不及待地去找哥哥。
家中大门紧闭,我推开门,堂屋格外阴森,当看到那张灵位时,我揉了揉眼睛,才确定没有眼花。仿佛一个晴空霹雳,耳边嗡嗡作响,顿时我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