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恪一怔,脸颊有点红,低声“嗯”了一身。
方才吃早点时,俞鹿复盘了一下阿恪的反应。其实想想,他并没有做错,只是在情急之下冲进来帮忙罢了。被她无理取闹地迁怒了,他还没有半点不忿和犹豫,对她是容忍的态度。
也是出于那种女人对男人的狡猾直觉。俞鹿直觉阿恪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唯有对自己,多了一点特殊。
这让她瞬间就忘记了之前在阿恪面前抽筋丢脸的不甘心和懊恼,心花怒放了起来。
阿恪这人也真神奇。第一次叫他来的时候,盯着她的眼神那么沉那么黑,看起来怪凶的。但要是好好对他说话,他就活脱脱从狼变成了狗。
尤其是发现阿恪有点羞之后,俞鹿开始得寸进尺了,哼了一声:“你嗯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我好看吗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她的语气仿佛很不满,一双天真明媚的眸子,却动也不动地瞅着他,似乎非要问出个答案来,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人很害羞。
阿恪的心口再次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低声答:“好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俞鹿满意地一笑:“行吧,我们去写生。”
地点选的还是那天的小溪。俞鹿对自己在这儿丢了一张画的事儿很不甘心,非要再补上一张。况且白天的光线也晚上又有不同。
阿恪没有背着她去,而是用一辆手推车送她过去的。将她扶到了那块大石头上,迟疑了一下,问道:“俞小姐,若你没有别的事,你画画的时候,我能否在岸对面做自己的事”
“随你。别吵着我就行。”
阿恪微松了口气,点头。
俞鹿自顾自地哼着小调,摆好了画具。
阿恪在溪水对面稍远的地方坐下,从车子上取下了两个箩筐,在将采好的山货做挑拣,把上等的和中等的区分开来,这样就可以用更合理的价格,卖给不同的收货商。
俞鹿今天本来只想画风景,只是心神总有点专注不了。听着流水声,她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隔着画板,落在阿恪的身上。
阿恪生得很好看。与她交往过的白面小生翩翩公子不同。那是一种她没见过的,粗犷又精致的、野性生长的属于男子的俊美。性格也一点都不油滑,沉默还会害羞。
他的身形也挺拔,手大脚大。那双粗糙的大手估计做过很多粗活,可以宰牛杀马,生火做饭,砍树劈柴,也曾死死地扣住她的脚踝,给她揉按穴道。
对于过惯了精致生活的俞鹿而言,阿恪是一个充满了吸引力的陌生维度。
如果说,在见过阿恪本人之前,她还有点抵触系统的话。那么现在真的没有了。她也相信了自己第一次穿越时,在没有系统干预下,是真的主动勾搭过阿恪的。
因为她现在半点也没有被系统强迫去撩拨一个男人的恶心感。反而跃跃欲试,想要征服他、挖掘他、驰骋他。
一股热意涌上心头,俞鹿低头,刷刷刷地舞动画笔,迅速在纸上勾勒出了一个雏形。
阿恪浑然不觉,低头,面无表情地做着自己的活儿,黑碎发轻微地颤抖着。
俞鹿画完了阿恪的头,笔尖忽然在肩膀处落定了,再抬头,注视着阿恪的宽肩、隐藏在衣袍下也呈现出倒三角的大体身体轮廓,还有曲起来也显得健壮修长的大腿,紧紧地捏住了笔,目光忽然放出了异样的神采。
她可能知道自己前世为何会被阿恪吸引了。
这样的轮廓,身体线条,简直太适合当素描模特了比她在西洋时画过的模特更能激发她的灵感。
只是在这个穷乡僻壤,阿恪肯定是不愿意做这种在他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的。
唯有暂且压下念头。
俞鹿低头,将纸页翻过了一张,准备静心下来画画风景,忽然之间,却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阿恪她是谁”
紧接着一阵足音从远至近,冲到了俞鹿的跟前。
俞鹿也有点惊愕,抬目去看,看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走到了自己跟前。她的面容还算秀气,表情却微微扭曲着。一双眼眸,喷出了嫉妒的火,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俞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