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晕散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柔和光明。
“叛乱?”田纳西公爵微微摇头,“亲爱的小姐,我只是想抢回先祖的权力,即便先祖放弃了继承权,可我仍有皇室血统,仍是冕之王。”
他捡起一本圣经,兴奋地喊着誓词。
“这本圣经是从哪来的?”慕梓语气顿时冷漠。
“我的乳娘,一位好心的女士。”田纳西公爵睁大双眼,表情显得比真诚。
慕梓唇角微扬,眼中漾着一丝笑意。
“她是一个好人,我每天都为她祈祷,如果你愿意,我也会为你祈祷。”田纳西公爵说道。
“不必了。”慕梓淡淡道。
“真高兴,竟然能见到你这样的女子,美的如此动人,请告诉我,你和皇帝是什么关系?”田纳西公爵抱着圣经,语气小心翼翼。
他缩着脖子,肢体僵硬地扭在一起。
“我是女皇,阿美利加帝国的女皇。”慕梓下颌微抬,语气威不可赦。
“女皇......哈哈哈,女皇?”田纳西公爵大笑起来,“假如你是女皇,你会释放我吗?”
慕梓注视着他,眼睫轻轻扑闪一下:“也许会。”
她转过身,耳边骤然响起瘆人的惨叫。
“别走,快回来!陪我再聊几句!”田纳西公爵疯狂地砸着大门。
慕梓沉默不语,心情凝重地向前走去。
两名守卫上前,缓缓关上防爆门。
声音逐渐微弱,很快便没了踪迹。
“我的天。”慕梓抱住自己,不禁哆嗦一下。
“陛下,依照先皇诏令,倘若有人试图释放囚犯,即便拿出您的诏令,我们也将立刻处死囚犯,请问陛下,这道命令依旧有效吗?”驻军长官严肃问道。
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必须得到女皇的指令。
慕梓思索片刻,胃里翻涌一股恶心。
她捂着嘴,指尖不断颤抖,心中交织着不安与恐惧,许久才说:“嗯,依旧有效。”
周围静的可怕,灯光太过耀眼,让人感到一阵不适。
“陛下,关于这名秘密囚犯,您有新的指示吗?”驻军长官压低声音。
慕梓依旧捂着唇畔,法压制心底的慌张。
走廊弥漫着刺骨冷气,空调发出呼呼的声响。
她很清楚,这道题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即便不愿承认,可指尖仍在颤抖,那份紧张冲击着心房。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惨剧,第一次决定别人的生死。
这是最好的皇权课,唯有鲜血与生命,才能浇灌出权力的鲜花。
只要能越过这道深渊,她就能更好地身负皇权。
道德在剧烈挣扎,善良在苦苦颤抖。
从小到大,家庭、社会都在引导她成为善良的人。
可在皇权面前,这一切竟是如此矛盾。
如今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处置一个人的生命。
只要一个人心存善念,就一定会思虑良久。
可她没得选,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这是先皇留给她的考题,既简单、也困难。
许久,冷风拂过慕梓的发梢,一切似乎有了结果。
她目光逐渐坚定,双手不再颤抖,轻声道:“按照规定处理他吧。”
“是的陛下,我明白了。”驻军长官弯腰行礼,转身走向病房。
离开病区后,慕梓终于看到了天空。
她感受着微凉的海风,心里稍微舒服一些。
空中飘起淅淅沥沥的雨,像是初夏的告别,又像是仲夏的温柔。
“他还有一个乳娘。”慕梓轻叹一声,转身看向局长。
“陛下,您不必担心,他的乳母早就死了......病死的。”局长轻声道。
远处惊起一群海鸟,地平面传来沉闷的雷鸣。
“我有些累了,该回去了。”
“是的陛下。”
......
病房里,田纳西公爵趴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把军刀。
他十指紧扣着地面,眼角充满殷红的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出来。
喉咙拧在一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刀刃拔出来的那一刻,血水顿时染红整片地板。
他看着那扇铁门,力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