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暖只嗯了一声，不接茬。
阿星坐下，也叹了口气。
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严暖要这么快出道歉信，可后来一想，除了及时道歉，表示这仅仅是工作疏漏，也没有别的办法，难不成把过错推到一个植物人身上？
这样子，大家肯定会更反感吧。
她也没了心情谈工作，忍不住问严暖：“姐，这件事就这么吃亏了吗？”
严暖觑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这个……倒也是。
“在圈子里混，有起有落，正常。关键就在于，落了之后还能不能起。”严暖支着下巴，轻轻搅动瓷勺，咖啡沫随之打转，“对了，《长情岁月》约的是什么时候签约？”
阿星马上回答：“明天上午。”
严暖正想说话，手机就振了振。
沈思耀发来微信：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有事跟你商量。」
这是订婚之后重获自由了？竟然还能出门。
正好，她也想见见沈思耀，给张韵发的信息一直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张韵现在怎么样了。
她轻轻挑眉，回了个“好”字。
虽然她现在不宜在外晃荡，但她跟沈思耀往常都在私人会所见面，私密性很好，不会被偷拍，而且地方也不远。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严暖才出发，好久没开车，握着方向盘竟生出些陌生感。
平城的夜与雍城的夜截然不同，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即便不是中心城区，也热闹非常，霓虹在远处渐次晕染，点点光斑闪烁。
今晚路上车倒是不多，等红绿灯的间歇，严暖开了电台。
也巧，随手打开的电台又在放那首男女对唱版的《好心分手》。
明明没有失恋，为什么总要给她放这首歌？
有点想笑。
不过，这让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程朔川。
“滴滴——”
跟在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严暖才发现红灯已经转绿。
她回了神，专注开车。
前头右转会所就到了，她打右转向灯，并向右侧行车道。
变更车道后，她又打了一次右转向灯。
车往前开了一小段，毫无防备地，前头不远的右侧岔路上，有车似是直接要往这边开过来，车速很快，也不打灯，她一直鸣喇叭对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她踩刹车也刹不住，马上就要撞上了——
那一刻，心几乎就要从嗓子眼蹦出，完全是听从本能，她往左打了下方向盘。
“砰！”
平城第三医院。
严暖伸出手，让护士给她包扎手腕。
上过药，还是火辣辣地疼，可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看着另一只手上的手机。
微博热搜全是与她车祸相关的消息，“诈捐”都被刷到后面去了。
这才多久，坐火箭也不是这个速度啊。
护士帮她处理完伤口，偷偷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心情好像不大好，好沉默。
她心情能好起来就奇怪了。
车祸才过去短短两个小时，网友的唾沫星子已经快把她给淹死了。
因为在她往左打方向盘的时候，撞了左侧车道的车。
当时她踩了刹车，方向盘也不是急打，只略微转向，车碰坏了点，人没受重伤，如果是普通人，这不算大事。
可她作为一个明星，出了车祸，还被判了全责，这就是大事。
右边突然冲出来的那辆车没有挂牌照，暂时还没追踪到。
可她的紧急避让造成了左侧行车道的车无辜被撞，车主当场就叫嚣着：明星又怎样，明星就能随便撞人吗？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婚事告吹，诈捐，车祸。
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就像是排练好的话剧，一幕幕登场。
她敏感察觉到，这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