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军区医院急救室外,看着刘鸣右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淼淼搀扶着醉醺醺的他朝外走去。
上了车后,刘鸣四仰八叉斜靠在副驾驶位,绝望说道:“她跟我彻底拜拜了,唐垚那个王八犊子回来了,他俩马上结婚了,心爱的女人马上成了别人的新娘,你说我难受不?!”
“刘哥,回自己家,还是跟我到我家果园?”淼淼担忧地望着颓废的刘鸣。
“我哪里都不去,你把我送回我家老爷子家吧。”刘鸣双手撕扯着衣领,他感到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在刘鸣的指挥下,淼淼把刘鸣送到了他家老人的住处,是宁西市郊外的一个农家院落。
刘鸣父母是一对六十来岁的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老父亲瘦削的脸上露出焦急担忧的神色,低声斥责道:“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
虽然老人嘴里嘟囔着,但双手还是赶紧搀扶趔趄着快要摔倒的儿子,看得出来,老人很心疼这个儿子。
刘鸣的母亲更是大呼小叫地抚摸着他裹着纱布的手,“鸣子呀。你这是又咋了?”
淼淼将刘鸣搀扶到屋里的大床上,只听到刘鸣流着热泪吟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父母家往往是成年人疗伤的好去处,在父母这里可以展露最真实的自己,不用戴面具、不用刻意伪装,一切都是自然的表露。
淼淼起身告辞,谢绝热情的这对老人挽留吃午饭的心意。
在父母家静养了两天的刘鸣,沉淀下烦躁的心绪,将他跟景诗妍的前后过往反复回忆几遍。
他决定最后一次挽留景诗妍,倘若她依然不肯回头,那他彻底忘记生命中的这个女孩。
木图乡政府东边的小巷里,刘鸣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旁,双手插进裤兜的刘鸣,双眼盯着双手抱肘的景诗妍,开始最后一次挽留。
“老婆,别嫁给唐垚那孙子,他不在乎你,任何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都舍不得女人为自己堕胎的,哪怕一次都舍不得,更何况,”
“好了,别跟絮絮叨叨的长嘴舌一样,把这个话题翻来覆去说几遍,你这样有意思吗?!”景诗妍烦躁怨怼道。
刘鸣见状,妥协道:“好,我听你的,不提别人,只谈咱俩的事。老婆,嫁给我吧,这辈子我会掏心掏肺对你好的。我知道我是个粗人,没文化,我可以学呀;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写的字跟鸡爪子刨的一样难看,我可以练呀,再说了,现在哪里有写字的时候,大家都用手机发信息啥的。”
景诗妍冷冷斜睨着喋喋不休的刘鸣,“刘鸣,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当初我搬进你家住,可是说好了,咱俩就是个床伴,仅此而已。”
“床伴?!当初是床伴,可咱俩跟夫妻一样生活这么长时间,你确定咱俩现在还是床伴关系?!”刘鸣墨黑的眼神死死盯着景诗妍。
景诗妍被他犀利的眼神盯的有些发虚,心里微微颤了一下,高昂着头颅抬着尖尖的下巴,倔强道:“非常确定,就是床伴,也只能是床伴。”
“呵呵呵---”刘鸣仰着头自嘲地轻笑着,两道清泪流了下来,“是呀,也只能是床伴,我刘鸣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都他妈30多岁了,还痴心妄想地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
刘鸣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一气呵成,非常麻利和决然,没有一丝的犹疑和留恋,仿佛他在跟过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