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玟双手抱胸道：“要问你自己问，听你这么说能安全运输到酒店就不错了，还放歌，没事找事吗？谁会用这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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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端着托盘从不远处缓缓经过，店里的音乐依然是轻柔浪漫的调调。
她下午从凌博彬办公室出来前，凌博彬忽然提起的，说他很多年前看过那幅画，那时候他还在上学，去公司找他叔叔的时候，碰见员工运送物品，他瞧过一眼，只能大概记得是幅油画，嘱咐简玟打听一下那幅画的下落。
简玟见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装查看的神态，不禁道：“不就是台留声机嘛。”
他微叹了声，说她：“你啊，把家卖了还替买家数钱。”
简玟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反正是帮凌博彬打听，只要不影响办展，能不能找到那幅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凌博彬再次叹道：“慈禧七十大寿时收到的可就是维克多留声机。”
她的情话说来就来，还和工作融合得天衣无缝，蒋裔拿眼瞧着她，也不知道她这套哄人的本事是怎么学来的。
那年的凌博彬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匆匆一瞥，画中优美的身段便让他记了好久，现在再回想，已然模糊了，只记得是个穿着蓝格子旗袍的女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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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裔牵起一丝笑意：“你倒是会资源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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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玟却笑吟吟地说：“也不是啊，公司也算我半个家，从这个家把东西挪到另一个家，本质上没有区别的，对吧？你看，今天这顿饭就是公司报销的，我也薅了凌博彬的羊毛呢！”
简玟也凑上来打量着这台留声机：“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凌博彬踏进这间会议室看见满当当的藏品时，惊得两眼放亮，他径直走到那台巨大的柜式留声机前不停赞叹道：“真有你的，这都能给你弄来。”
凌博彬听着直摇头：“不就是台留声机嘛，你知道这是什么留声机？这可是上世纪维克多留声机，维克多你知道吗？”
凌博彬想想倒也是，弄坏了更麻烦，他问了句：“联系保险公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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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玟眨眼之间，弯曲的睫毛隐着鲜明的光，嘴角微微翘着：“所以你答应了哦？”
然而简玟向蒋裔询问这幅画时，他的神情却耐人寻味，深邃的轮廓仿若被重重浓雾包裹着，明明他就坐在面前，简玟却突然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简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抬起视线说道：“对了，你那里是不是有幅油画，应该是......有个女人穿着旗袍的画。”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不过那天晚饭和蒋裔提了下这事，三天之类陆续从各处运送到公司的物件足以举办一个规模不小的藏品展。
简玟其实准备了一大堆台词，打算根据蒋裔的不同反应抛出不同的策略，她相信慷慨的蒋先生不会拒绝帮她这个忙，但她不确定他能拿出多少诚意，她可不是随便几个小玩意就能打发的，她都做好准备，不挖到大宝贝誓不罢休。
他瞥着她说了句：“把你的热忱给我好好放在心里，别拿出来瞎承诺。”
蒋裔垂下眼帘，将面前的餐盘移开：“博彬让你来找我的。”
简玟为此还专门申请了一个大的会议室用来暂时安置这些宝贝。
简玟放下双手回身去安排，凌博彬沉浸在这些老物件中，难以自拔地说：“你到底给蒋先生罐了什么迷魂汤？”
简玟停在会议室门边，回过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请他吃了顿饭，用的还是你的钱。走时记得锁门，丢了没人赔得起。”
凌博彬再次仔细地将包装合上，抬头道：“我从前听我爷爷说过，别忘了，我祖上也辉煌过，只不过后来没落了。蒋先生的这台留声机保存得这么好，不知道还能不能放，你应该问问他那有没有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西方古典音乐胶片，或者百代、胜利的戏曲，我猜他肯定有。”
再抬起视线时，他眼里的光像有穿透力般砸进简玟的心脏，她忽然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听见他说：“那幅画可能在香港的家中，不太好找。”
“维克多留声机用的是瑞士THORENS顶级机芯，就是在那个年代也是奢侈玩意，国内当时很多洋行还会倒卖这些进口机芯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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