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咱以为罢朝几日,你们都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咱汇报一下,怎么咱问点事,你们又不啃声了?”
“傅友德,你说说!”
朝臣之中,傅友德身子一颤,“圣上,我一个武将,对于这些天文地理实在不熟悉!”
朱元璋一拍桌子,“你不是才从顺天府途径大同府递交兵符回来的么?你怎么不知道?”
傅友德面上不敢有其他表情,只能唉声道:“圣上呐,我这不是为太子赶回来,一路上都是星夜兼程……”
听到这老家伙是赶回来见标儿的,朱元璋心头火气散了一些。
便在此时,大殿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启禀皇爷,前些时日倒是有看到来自开封府漕运使发来的奏疏,但因为国丧,所以奏疏放在户部并未呈报!”
朱元璋眉头一挑。
漕运使监管天下河道水运,若有呈报,定然不是小事。
“卓敬,奏疏呢?”
身为当今户部右侍郎的卓敬急忙从怀中取出奏疏。
不顾一旁好友黄观的示意,径直递了上去。
朱元璋打开奏疏,顿时就看到了开封府漕运使传报的水患事宜。
心头猛然一跳。
朱英那小子,居然猜中了!
奏疏中言明了开封府黄河沿线,已经有不少村落因为水患搬迁,各地都有灾情涌现,而看日期,竟然是十日前了。
如今过了十日,那开封府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如此大事,怎么不报!”
朱元璋震怒,顿时一众朝臣都噤声。
黄观同为户部侍郎,不忍好友独自承担圣上怒火,这才站了出来。
“圣上,这国丧期间,圣上已经心力交瘁,这些事户部早已派人去治理救助了,且得了皇孙首肯!”
朱元璋看向朱允炆。
朱允炆这才站了出来,“皇爷爷,孙儿知道您伤心着呢,这才擅作主张!”
“好,好孙儿!”
这般说着,朱元璋面上却没多少欣喜的意思,倒不是这孙儿越权,事关百姓生计,权宜之下能有这样决断已然不错了。
可一想到这黄观乃六首状元,卓敬是榜眼及第。
两位新入朝堂的人才跟朱允炆走一块了。
要放在三五天前,朱元璋倒是乐见其成,但现在就意味不明了。
“那孙儿说说,你是如何让人去治理水患的!”
朱允炆凝重道:“自然是派遣当地官员进行赈灾,南直隶已经催促几位府事开启捐助,而户部的拨款和物资,还需要皇爷爷下旨!”
一众朝臣看着皇孙的回复,纷纷点头。
“还需要咱下旨,如今十天过去了,这时候,水患都快散了!”
朱元璋自个念叨了一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放在以前,朱允炆这做法不无妥当,但国丧一拖,百姓可遭殃了,等户部拨款,等南直隶捐人捐物,又得拖到冬天。
“来人,传旨,大同府前往开封府的车马无需检验便可通行,八百里加急,不得延误!”
说罢,朱元璋起身,“往后有这等事关民事的急报,无需踌躇,尽管呈上来,散了吧!”
大殿之中,一众朝臣面面相觑,本以为圣上一段时日不临朝,又因太子薨了,必然会是一场煎熬的朝会。
特别是问到开封府水患,在座的多少有人知晓内情,本以为会治个监察失职,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画风不对啊!
而且大同府送往开封府的物资,这有物资么,送马匹骡子过去?
关键也没向大同府下旨意来着。
朝臣一头雾水,没想到这如此轻松写意就散了。
而在殿下的朱允炆则是心头空落落的。
本以为做了一番功夫的事迹,必定会让皇爷爷欣喜,没想到就这样带过去了。
这感觉已不对。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