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责?”她一脸迷茫。
苏辰服了,面黑如墨,冷哼一声,甩袖快步急行。
这别扭的样子,君歌懂了,原来是断子绝孙的责。
她双手抱胸,小声道:“想得美。”
趁着苏辰同大理寺少卿周旋的时间,君歌深沉严肃的梳理着近期发生的一切。
不管是东山的案子,还是画师的案子,乃至刑部捕头一案,都让她觉得自己看到的,皆是扭曲的、虚假的。
他们背后,都有朝野纷争、夺嫡之战的影子,都有各方势力的牵扯与博弈。
百年大晋,自几十年前,皇帝周益龙登基之后,就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在位二十余年,二十余年不早朝。
如今朝野说的参奏,说的上朝,已经变成了隔三差五,自圣上书房的甘露殿前,转一圈的形式而已。
归根结底,是因为周益龙的皇位,是不合规矩的杀兄夺权。
他虽然顺利登基,大权在握,却无比怕死。怕有人和他一样,也走这条弑君的老路。
渐渐的,大晋的皇族,就成了天下的笑话。
宦官专权,外戚把持朝政,可谓是将气数已尽需要的几样特征,一口气收集全了!
太子痴傻,二皇子却谦卑良善,对治国颇有见地。
仿佛几十年前那场弑君篡权的荒诞剧目,仍然未曾落幕,蠢蠢欲动的将要演绎第二周目一样!
君歌站在大理寺的院子里,背手看着盛放的花朵。
这当中,势力三分,宦官为首的保皇派,外戚为首的二皇子一派,已经保守的老大臣为首的太子一派……
越是复杂,越见人心险恶。
反倒是苏辰,这所谓意图谋反的叛臣,却沉稳内敛,好似三不沾一样独善其身,让人捉摸不透。
“别被苏辰那一副冷傲君子的模样给骗了。”
君歌一滞。
二皇子并没有去回廊凉亭上坐以待毙,而是笑盈盈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趁着苏辰不在,先一步接近了君歌。
该来的,躲不掉。
君歌抿嘴,转过身,对上身后颔首致意的翩翩君子:“殿下。”
周熏看着这张脸,瞳孔一缩,顿了片刻:“我们曾经见过?”
“不曾。”君歌斩钉截铁道,“殿下常去御史台?”
周熏打量着她,半晌,笑着摇头:“当是走眼了,将君大人与一位故人叠上了。”
他眸子里倒映着君歌的面颊,轻笑一声:“如今想来,那位从天而降,又不辞而别的故人,与君大人所寻,当是同一样物什。”
周熏笑眯眯的甩开扇子,挡了一下头顶艳阳,颇为感慨:“哎呀!此物正好在我手里,君大人要不要随我来?”
他说:“当年君维安一案的案宗,始终锁在大理寺卿的书案暗格里。”
“哗啦”一声,他抬手,拎着手里一串钥匙:“巧了,暗格的钥匙,我一直贴身携带。”
阳光下,知了声声阵阵。
苏辰被大理寺少卿故意牵制,就算听到了外面的话,却无法脱身。
就在他担心的时候,只听君歌干脆利落的说:“不去。”她话里带着嫌弃,“我们家苏辰说了,不能和您单独去。”
屋内,苏辰愣了一下。
这家伙,是要报他在影壁后算计她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