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糕在口,沈杭呜呜囔囔的说:“君维安和御史大夫彭应松交情很深,她常年有收到彭应松的书信,就顺着地址,直接去找了彭应松,这才落到了御史台的手里。”
“她要是直接找上六扇门,哪里轮得到彭应松那头犟驴捡漏啊!”沈杭抹了一把嘴角。
“找我们没用。”苏辰头也不抬,他目光落在信上,一字一字的斟酌着,“你忘了君维安为了把她藏起来,是怎么说的了?”
他说养女君歌,不学无术,目不识丁,更无断案习武之天赋……
沈航“嘁”了一声,咂嘴:“照这么说,得亏她直接去了御史台,要是进了大理寺,落在二皇子手里,那不得把咱们都杀个人仰马翻?”
苏辰不语,没有点头,却也不否认。
一连两个案子,他见证了君歌的痕迹辨识能力。
若当真与她为敌,凭借这一手,就足以顺着细小的线头,渐渐摸到苏辰的命脉。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兴许就要毁于一旦。
“皇帝老儿就是故意的,一来是试试君歌的本事,二来是敲打你。”沈杭这才咽下枣糕,坐正身子,“你杀她,谋反实锤,你死。你不杀她,她要调查你,早晚还是实锤,你还是死。”
“虽然我半路才追到东山来,但她仅凭几枚指纹掌印就见微知著,直接预测到门中有内鬼。这种人,抓到咱们尾巴那就是早晚的事。”
沈杭正色道:“你得想好怎么处理,别被个人感情左右。”
月下,苏辰看了一眼那趴在桌上睡的深沉的君歌,冷冷瞧着沈杭,目光里仿佛带着碎冰碴子一样戳的他后背发毛。
“哎,我说的是君维安。”沈杭目光别向一旁,“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他的养女,你也得……”
“沈杭。”苏辰冷言,打断了他的话,“若趴在这里的人是沈青青。”
沈杭一滞。
“你这般为了大业着想,若某日你的女儿沈青青有同样境遇,我定不会手软,给她个痛快的。”
苏辰瞧着他怔愣哑然的模样,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曾经为他出生入死的忘年之交,曾经为了保护他们而选择只身赴死的同路兄弟。
就算此时君歌很可能是站在他对立面上的敌人,是个随时有可能对他出手的杀手。
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苏辰也干不出来。
“那怎么办?”沈杭叹了口气,“按照原计划,抹了存在?”
他挠了挠头:“抹了好,这孩子虽然技术过人,可偏偏还大大咧咧,直言不讳。要不是遇到咱们这群人,她得死八回。”
“我想把她拉入青龙卫。”苏辰道。
“对,就抹了……”沈杭一滞,声音高了八度,“什么?”
苏辰叠起手里的密信,收在怀中。他看着沈杭的双眼,又说了一遍:“试着,让她站到我们的阵营来。”
沈杭惊了:“你怕不是糊涂了吧?”他指着君歌,“就这不拘小节的马虎风格,不把你卖了我名字倒着……”
说到这,沈杭猛然卡住了。
他悟了,面上更加诧异:“你要利用她牵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