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怀中取出一块被野兽撕裂的衣衫，上面还沾染着血渍，上官淩轻轻打开，里面包裹的是一块暖玉，夜徇自是记得这个坠子，是他送给叶挽挽的，叶挽挽当时欣喜不已，那音容笑貌仿若就在眼前。
两个男子的目光都落在玉坠子之上，都未曾发觉对方的失态，不知过了多久，夜徇才接过玉坠子，那温润的触感烫的他手心生疼。
另一只手中的那块染血的衣衫碎片，则更是刺痛夜徇的心，不敢相信那般浅笑妍妍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你确定，她真的……”夜徇声音嘶哑，竟是不敢问出口，这还是人生的第一次。
上官淩重重点头，神色晦暗道：“臣派了所有亲兵去崖下搜寻，这玉坠亦是臣亲自从残骸中取得，且让仵作验尸，也证明死者年龄等特征与皇后娘娘相仿。”
若是可以，上官淩也想自欺欺人，可他反复调查确认，最终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若非夜徇下旨急传他回帝都，上官淩还会继续追查下去，可他却不认为会有其他结果。
夜徇暂时无心再问其他事，便让上官淩先行回府歇息，明日再来御书房觐见，连遇刺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一个人来到池春宫，这里的宫人一如既往的在打扫着，只是没有主子的情况下，宫人们也显得没了生机，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是每日清晨都喊着口号，充满朝气的宫殿。
一路慢慢的走着，夜徇不想被人打扰，便遣退了宫人，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叶挽挽的音容笑貌，以及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刻，却发现那样的场景太少，且都是他别有目的的。
内寝中，桌面上放着一块雕刻一半的玉石，以及一把刻刀，夜徇定睛看了一会，脑补出一副叶挽挽正在雕刻的画面，那般的美人儿认真做事的姿态，定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手中拿着叶挽挽曾送给他的暖玉肖像，夜徇低头看了一会，唇角忍不住勾起笑痕来，这是她亲手为他雕刻的，亦是永恒的念想。
“挽挽，朕到底负了你。”夜徇低喃着。
第一次见面，夜徇会救下叶挽挽便是因为知晓她是叶承修的女儿，深知叶承修如何的宠爱这个女儿，想要借此笼络叶承修的心，却不想叶挽挽会芳心大动，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而他也得到叶承修的鼎力扶持，顺利登基为帝。
可成亲两年，夜徇对叶挽挽从未有过好脸色，更是因为叶挽挽‘抢了’顾倾雪的皇后殊荣，而对叶挽挽百般刁难、凌辱。
这几个月对叶挽挽的好，也是因为叶挽挽的转变，让夜徇想要探知究竟，他无法忍受身为帝王却连自己女人的心思都掌控不了，更不能接受叶挽挽竟然放下对他执着的爱意。
可终究是入戏太深，与叶挽挽交往的多了，夜徇的心里已经有了叶挽挽的位置，甚至连顾倾雪也不能及。
这个认知让夜徇一度无法接受，才会明知紫惑国使臣回国途中有险情，还点名让叶浩去护送，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叶府彻底没落，届时便可以除去叶挽挽。
夜徇的计划一步步都成功了，尽管其中有不少意外。
但叶挽挽的死讯，让夜徇彻底看清内心，他是真的动了情，不是对顾倾雪的怜爱，而是把叶挽挽装进心中。
“一切都太迟了，若朕……挽挽，若有来世，朕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绝不会再辜负于你。你……安息吧。”紧紧的攥握着雕像，夜徇喉结涌动，眼帘下有水光涌动。
只可惜，佳人已逝，他再如何缅怀也不能让时光倒流。
正坐在茅屋里啃着鸡腿的叶挽挽狠狠的打了两个呵欠，嘀咕道：“姐虽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也不要在人家吃东西的时候念叨，绝对不是真心喜欢我。”
素影无语的看了叶挽挽一眼，默默的吃着鸡翅膀，对自家主子的自恋早已无语至极。
吃饱喝足之后，叶挽挽舒展着筋骨，发现胸口处不再那般疼，笑道：“紫文霖那厮倒是有几分本事，各种疗伤药都是顶尖的好，回头寻他买一些，留着防身用。”
“呸呸呸，小姐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小姐以后才不会再受伤的。”素影急忙道。
“呿，你家小姐我天生的麻烦体，就算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不会放过我。”叶挽挽很有自知之明的道。
“是小姐自己会去找麻烦吧。”素影嘟囔着。
“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叶挽挽擦擦手道：“今日挺风和日丽的，随我出去逛逛。”
是时候去把东西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