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竞拍所得金额,银子已经让人给皇上送过去了。”叶挽挽没觉得意外,这也是她故意拖着时间不愿回来的原因。
夜徇接过册子,随手放在一旁,显然是对竞拍的事情了若指掌。
大手扶着叶挽挽的手臂,让她坐在身侧,夜徇笑问:“听说皇后被质疑了,不觉得生气吗?”
“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叶挽挽反问。
夜徇稍楞了一下,只觉得此刻淡漠的叶挽挽很是陌生,又问道:“在皇后心中,什么值得你上心?”
“一种是在乎臣妾的,一种是臣妾在乎的。”叶挽挽淡淡开口。
“在皇后看来,朕属于哪种?”夜徇微微侧身,靠近叶挽挽耳畔,暧昧的问道。
浅浅一笑,叶挽挽螓首微偏,凝视着夜徇道:“皇上是君,自然是臣妾所在乎的。”无关你这个人,只因你的身份,且是不得不去在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挽挽只说了半句花,夜徇却听得脸色稍霁,笑道:“皇后果然心胸宽广,朕能得妻如此,此生之幸事。”
朱唇轻启,叶挽挽笑着岔开话题道:“这几日,后宫怕是要另一番景象,皇上已然想通过后宫推行新政,留在臣妾这里便不适合了。”
夜徇本是打算离开的,可叶挽挽的意思却是要赶他走,便改变了想法,道:“朕今日便留在皇后这里用午膳。”
“臣妾的小厨房,随时可以为皇上效劳。不过,从今而后,皇上的一切用度都要自行消费了,到臣妾这里来也该一视同仁吧?”叶挽挽伸出手来,朝夜徇要银子。
夜徇朗声一笑,让德海支付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叶挽挽撇撇嘴收下了,对素影吩咐道:“今儿是皇上第一次在池春宫付费用膳,吩咐厨房的管事核算一下,按照八折的优惠价,给皇上准备午膳。”
“是。”素影领命离去。
听到打折这个词汇,夜徇免不了要询问几句,叶挽挽便做了简单的解释,之后两人便陷入沉默着,没有话题可聊。
感觉呼吸都变得不舒服起来,叶挽挽想了一会便找了话题道:“臣妾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后宫妃嫔之间,竟会存在这么多的矛盾,不过是个竞拍会便互揭老底,最有趣的是云嫔竟然指着孟才人道‘别在人前装的多温婉多正义,每天晚上你蹲在墙角骂人的那些话,本嫔可都是听在耳里的,住着本嫔的宫苑里,每天吃着人饭,却不干人事’……”
叶挽挽一会学学这个,一会学学那个,那语气倒是模仿的十成十,不过尽是挑拣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来说笑,否则后宫里怕是要来一次大降位了。
夜徇始终保持着愉悦的笑容,听着叶挽挽说的开心,竟是觉得十分有趣,自然是没把那些妃嫔失礼的事情放在心上,只当博叶挽挽一笑。
而被叶挽挽所模仿或是被吐槽的几人,在接下来的几日分别有机会承雨露之恩,至少也能有机会在夜徇面前露脸,只可惜她们在夜徇面前只敢展露最‘完美’的一面,倒是让夜徇觉得无趣至极。
一顿午膳,叶挽挽成功的劝说夜徇这几日多去各宫各院走走,给那些妃嫔一些建议,以免六局承包一事难以顺利实施。
自然,叶挽挽便把握机会经常出宫去,却不知道她一直派人监视的芙蓉宫内,顾倾雪正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顾倾雪自从失宠之后,便一直没有和后宫妃嫔有多少往来,所以素影指派的人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但此刻,顾倾雪的卧寝之内,一个面目平凡至极的宫女正站在她面前,躬身听候指令。
顾倾雪指尖颤抖的将顾太傅写给她的信件焚烧殆尽,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起来,过了好半天才道:“传话给我父亲,就说本宫愿意答应他。”
宫女福身便要离开,对顾倾雪的决定似乎丝毫不意外,却被顾倾雪给叫住了脚步。
“告诉父亲,请记得他当初对本宫的承诺,否则本宫宁可被打入冷宫凄惨的渡过余生,也绝不和他联手。”顾倾雪清冷的开口,语气里有着决绝之意。
“娘娘只需要记得,这世上最疼娘娘的人是大人便好,其他的事情大人自有分寸,请娘娘放心。”宫女开口,却是男人那般的低哑。
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了宫女之后,顾倾雪缓步来到窗前,眺望着御书房的方向,明知夜徇这个时间不会在那里,却当做不知。
“皇上,挽挽一直记得当年与你初遇的情景,也一直记着皇上给挽挽的诺言,皇上可还记得曾经的种种?”说着,顾倾雪脸颊上爬上两行泪珠,悲伤道:“若让挽挽发现皇上已经忘却旧时约,挽挽一定会让皇上后悔辜负了挽挽的一颗真心。”
后面的一句,顾倾雪声音压得极低,泪光下的眼眸里闪烁着期翼的光芒,只可惜夜徇并不能看到,自然也不会多加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