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我两次,所以我相信你。”
就在幼僖苦想时,纪灵芝忽然开口,用了一个近乎拙劣,却又很理所应当的借口。
幼僖打量着她,仍旧不肯轻信。
纪灵芝眼眶红了起来:“我哥哥就是因为轻信了别人而身死,临终前他交代过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而且不能轻信别人。”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幼僖半信半疑。
纪灵芝却很慎重的点头:“哥哥说,查清/真相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替他讨回公道,也是为江城千千万万的百姓而讨回公道。”
幼僖一愣:“这事还跟江城百姓扯上关系了?”
纪灵芝抬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目光黯淡下来:“此事内里纠葛重重,不止是纪家,还有无数的百姓。我初到上京,不知道谁可信,也不敢轻信别人,就怕我把什么都说了之后,要是那人也是包藏祸心的,我死不要紧,若是因此而害了那么多的江城百姓,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幼僖看着她,似在分辨这话真伪。
纪灵芝抽噎两声:“我原本也对郡主存有怀疑,不肯轻信,可郡主不怪我隐瞒,还舍命救我,这份恩情灵芝无以为报。而且,而且我知道郡主不是普通人,你是忠武侯的女儿,忠武侯精忠为国,不惜战死沙场,作为他的女儿,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对?”
提到父亲,幼僖心头顿时一紧,倏然抬眸看向纪灵芝。
纪灵芝目光殷切,仍在不断的恳求:“我现在只相信郡主,要是郡主能随我去江城查清案子,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郡主,一字都不隐瞒。”
幼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有犹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的这番话。
秋风吹拂面颊,送来金桂的阵阵飘香,也将幼僖的思绪从游离中重新拽回。
她放下双手,斟酌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但这事不是小事,我得仔细再考虑考虑。”
眼见幼僖动容,纪灵芝立即眉开眼笑,也不得寸进尺:“有郡主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但还请郡主能早些下定主意,毕竟案子刻不容缓。”
她在提醒,也在拿案子威胁,幼僖脸色一变,隐隐露出些不悦来。
纪灵芝也是个识时务的,唯恐触怒了她,便不再继续紧逼,而是告礼退出了凉亭。
青时青月早就已经取了披风回来,见纪灵芝离开,青时同青月打了个眼色,她进了凉亭,青月则跟着纪灵芝回了厢房。
青时将搭在手臂上的披风取下,落在幼僖肩头。
幼僖沉默一瞬,忽道:“你听见纪灵芝的话了吗?”
青时转顾那抹离开的身影,似有所想:“听见了,她在引诱郡主去江城。”
“是啊,她是故意的。”
故意将她的父亲搬出来,告诉她,她的父亲曾经是多么忠君忠国的一个人,身为忠武侯的女儿,要是她临阵退缩了,岂非不是令忠武侯英名有损。
纪灵芝很聪明,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所以刻意用这个方式来逼迫她答应。
可是,纪灵芝为什么偏偏那么执意的要她一定得去江城呢?
幼僖想不通,索性道:“备马车,我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