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转顾门外:“这个灵芝姑娘也太拎不清了,郡主你待她那么好,给了她周全,护着她,也承诺会帮她查清/真相,可她也太不识趣了,竟然还隐瞒着事情,实在是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幼僖微微侧目,纤长的羽睫在面庞上落下一层阴影,带着惆怅,经久不散。
她倒并不期望着纪灵芝能够对她感恩戴德,只是这桩案子闹得这么大,七条人命,所有人都在费力的找着线索,以求早日将案子告破,令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好让那七具尸身早日入土为安。
纪灵芝明明就知道些什么,可她为什么要隐瞒呢?隐瞒下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什么?难道,比给纪珩讨回公道还要重要么?
幼僖实在是没能想得明白,索性也不想了,扯下身上的外裳递给青时:“明日你让人进宫传话给陆白,把今晚纪灵芝跟我说的话,一一都告诉他,看他如何抉择。”
青时将外裳挂到架子上,过来伺候着幼僖上榻休息:“奴婢都知道,也会把这些事情都安排下去,郡主无须挂忧。”
幼僖倒是放心她,脱了鞋上榻。
青时为她将被角掩好:“郡主今晚就好好的休息吧,你身上的伤也不少,虽说都是皮外伤,但也得好好的将养着。等伤口结了痂,还得回太医院去找钟太医要祛疤的药,不然日后留了疤可怎么是好。”
幼僖微微一笑:“年纪不大,操心得还挺多。”
“郡主就会打趣奴婢,你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头。”青时将金钩上得纱帐取下,理了理,方出了内室。
今夜天空被黑云笼罩,像是风雨欲来之势,沉闷得叫人只觉倍感压抑。
幼僖躺在榻上好半天都没有睡着,房间灯一盏盏的熄掉,直到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她方才睁开了眼,盯着床幔久久出神。
将近来发生的一切都一一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试图从中抓到些什么蛛丝马迹,但一切都快得好似过眼云烟,留不住,也抓不住,就在如此往复的回忆中慢慢睡去。
第二日起床后,幼僖显见得精神不太好,眼下有一层乌青,青时给她上了多层胭脂才算是勉强遮住。
梳洗后往前院去,幼僖一路都止不住的打着哈欠,久而久之,便是青时都忍不住笑话她:“郡主昨晚这是做什么去了,看上去可是困得厉害,要不是奴婢就守在外头,还以为郡主半夜里偷偷溜出去玩了呢。”
以前小时候幼僖常干这种事,经常害得宫人们第二天准备去伺候她梳洗时,却惊讶的发现人竟然不在床上。后头找出去,不是在树下,就是在树上,偏偏还睡得极为踏实,她没掉下来,倒是把所有人的心都吓得提了起来。
幼僖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揶揄小时候的蠢事,气得抬手要打她,却不甚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痛呼一声。
青时立时收敛了笑容,着急的要看她的伤势,却被幼僖趁机捏了捏脸,窘得青时小脸立时红了起来。
主仆二人肆意打闹,却没注意廊下有一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里。直到一声轻咳响起,方才引起了她们的警觉,嬉笑声戛然而止,不约而同的朝着声源处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