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邯乾?”幼僖大惊。
此时正好青时青月都从小厨房里回来,一人手中各拎着一个食盒,除了腌梅子和桂花酥酪,还有什锦虾仁饺、藤萝饼和春卷。
当碟子被一一从食盒里取出来,放到石桌上后,乐天赶紧起身扑过去,先吃了几个什锦虾仁饺填填肚子。应是饿得慌了,这会连什么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吃得狼吞虎咽,连幼僖看了都不住摇头。
好在青时带来的食盒里还有一盅紫苏熟水,幼僖怕她噎着,将熟水递过去,让她就着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过来的时候太急了,乐天的发髻微微有些散了。方才没怎么注意,趁着她正吃着东西,幼僖才无意间瞧见,忍不住提醒:“一会吃完了东西,先让青时给你把发髻重新挽过。你都快跑散了,要是披头散发的出去,叫人看见了要笑话你。”
乐天大口大口的吃着酥酪,嘴里呜咽呜咽的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幼僖让她咽下去后再说话,才听得她说:“不用了,我今儿起得太早了,困得很,一会吃完了还准备在你这寐一会,就别瞎折腾了。”
“才吃完东西怎么能躺下呢,这样对你的胃不好,当心积食,你又要喊不舒服。”幼僖吩咐青月,“去拿一把篦子和桂花头油过来。”
青月应了,进了殿中,从妆台上取了一把篦子,从一众瓶瓶罐罐里跳出一罐,拿在手里又赶紧回到了院子里,递交到了幼僖的手上。
趁着乐天吃东西也还算安分,幼僖便起身站在她身后,先将她头上的珠钗都一一取了下来,再将头发打散,用篦子沾了些许的桂花头油,细细为她梳理着长发。
头油是女子常用的一件物品,现下正是初秋,迎来送往皆是桂花飘香,用了桂花蜜制的头油篦发,一整日下来发丝都能残留着桂花的香味,久久生香。
幼僖十指纤长,乌黑的发丝滑过白皙的指尖,一顺一挽间便结了个千合髻,再接过青时递过来的珠钗为乐天重新簪上。
最后一支珠钗递过去,见郡主还伸了手,青时道:“郡主,发饰都已经簪上了。”
“都已经簪上了吗?”
青时点点头:“是的,都已经簪上了。”
幼僖却觉得不太对劲,细细数了数乐天头上的发饰:“不对呀,我记得这种镶了南珠的钗子有三对,我数着怎么少了一支?”
乐天咽下嘴里包着的虾仁饺,扭过头看了眼幼僖从发髻上取下来的珠钗:“快别提了,一提我就一肚子气。”
“怎么了?”幼僖将珠钗重新插回髻间。
乐天咂咂嘴,不悦道:“也不知道这赵邯乾究竟抽的什么风,他今天启程回赵国,还非要我去送,我不去,他就拿我前几天出宫的事情威胁我,害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了。”
“可是这跟你少了支珠钗有什么关系?”
幼僖本来还想,会不会是早晨的时候走得急,忘记了一支。可是想想也不对,珍珠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略略一想,猜测道,“难道,是他给你取走了?”
乐天舀一勺酥酪送进嘴里嚼了嚼,忿忿道:“可不是,他都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走了我头上的钗子,真是气死我了。”
幼僖拿着篦子为她梳着长发,眼神黯淡下来,似在思量着什么。
乐天忿忿不平一会,忽然想起来一样东西,从怀里摸出来,随手递给了幼僖:“不过他走的时候给了我这个东西,像是铁一样,还挺重,好几次路上我都想直接给扔了,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