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慎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再也克制不住,恼怒的一挥手,将身旁小几上的茶盏点心一并拂落在地。琉璃盏碎在宁鸷脚边,茶水溅在他袍角和官靴上,顷刻染出一朵墨花。
宁鸷暗暗长吸一气,轻唤一声:“殿下。”
萧元慎怒目瞪来,怒指宁鸷:“要不是因为你姓宁,本宫一定杀了你。”
“殿下。”宁鸷慌乱跪下,“殿下息怒,臣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萧元慎冷笑:“为了本宫?亏得你连这种拙劣的借口都编得出来。”
宁鸷双手交叠抵地,额头触着手背,静默一会也没再答话。
萧元慎本就在气头上,见他不语,只当他又是再想着什么理由准备来欺骗自己,当下更是生气。目光一转,触到手边一个香炉,抓起来便要对着宁鸷扔过去。
韩明正一惊,赶忙上前来拦:“殿下息怒,殿下,您先听宁大人把话说完,等他说完了再发泄不迟。”
趁着萧元慎愣神,韩明正赶紧从他手上/将香炉夺下来,也不敢放得近了,远远地搁在了角落里。
萧元慎气得直喘粗气,重坐回椅子上,斥道:“要不是东窗事发,刑部查到了沈括之,眼看着就要牵连到你了,你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本宫吗?嗯?”
“殿下。”宁鸷抬起头,眼睛通红,“臣之所以瞒着殿下,是不希望殿下为此事伤神,可臣这么做,那可真是一心为了殿下着想啊。”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萧元慎的怒火陡然蹿上来,愤而起身,走过去一脚将宁鸷踹到在地,动作快得连韩明正想拦也没能拦得住。
萧元慎怒气不减:“还说什么为了本宫?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太妃的随葬品你都敢动,你不怕哪天被人发现要了你的命吗?”
萧元慎怒不可遏,要不是这次刑部查案查到了沈括之,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亲表兄弟,这手长得都伸到宫里面来了,连太妃和贵妃的随葬品都敢染指。而他竟然还被瞒在鼓里,若非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只怕到现在他对此事都还一无所知。
真是好啊,好一个宁鸷,好一个丞相府。
韩明正抱着太子不敢松手,极力劝道:“殿下先别动怒,听宁大人把话说完。”而后赶紧给宁鸷使眼色。
宁鸷会意,顾不上那一脚踹在身上的疼,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好,忙道:“殿下,此事瞒着殿下的确是臣不对,但臣对殿下忠心耿耿,确实是一片赤诚啊。而且这到手的东西也不是都进了臣的口袋,殿下也知道,朝堂上的人有几个是刚直不阿的,想要他们为殿下办事,自然得使些手段,平常往来的银子也不能少,这一年花费下来就要不少。”
“你要是没银子,大可以跟本宫说,难道本宫会不给你吗?嗯?”萧元慎目赤欲裂,若不是韩明正拦着,他真想一脚踹死这混账东西。
宁鸷慌乱道:“殿下,东宫的俸禄都是有定数的,可这笼络大臣的礼却不是一个小数目,每个月这么流水似的花出去,别说东宫,就是加上丞相府,那也是不抵用啊。”
听了他的解释,萧元慎的怒火是半点也没有减少,反而越烧越旺:“所以你就敢打主意打到太妃的随葬品上了?”
宁鸷惊恐的瞠大了双目:“不,不,那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过,那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