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威慑的语气也是问话的一种方式,有些人,倘若你和声细语的同他讲,他未必就肯听你的,但只要你拿出威严来,或者手上再拿把刀,声正言辞的告诉他要想活命就得从实招来,不然就一片一片的活剐了你。
这个法子虽然血腥,但一定管用。
幼僖同云舒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静静看着不语。
“李氏,起来回话。”秦陆白将手中令牌收好。
李大娘这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其实她看上去不过也才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被这么一吓,倒像是紧跟着又老了十多岁一样,行动都有些不便利了。
秦陆白视若无睹,只侧头看向幼僖:“劳烦你要代一回录事一职了。”
自古以来皆有铁律,官员审问,身旁须得有录事一人从旁做记录一职,待审问完后,所记录下的东西还得给被审问之人阅览,确认无误后须得署名画押,以证实书写上的东西出自自己之口,且会成为日后证供。自然,来日若查出证词上有欺瞒之事,也会依法追究其责任,行连坐之责。
幼僖还未开口,云舒已打断她:“我来吧,刚才看见里屋中有纸笔,我去找找,应该还能用。”
说完,云舒提步又回了身后的屋子,不过半晌已找出来了一叠纸和笔墨。笔和砚台上头铺了层厚灰,洗洗仍能用,纸已经泛黄褶皱,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但小心一些应该也并不影响使用。
云舒走到石桌旁,简单清理了上头的灰尘,待将笔墨纸砚一一规整好,自己也撩袍而坐,才向秦陆白颔首示意。
秦陆白沉着声音又淡淡开口询问:“李氏,你可认识徐长友夫妇?”
“认识,认识。”李大娘连忙道,“我们一直都住在这一片,和徐家那小子是邻居,邻里邻间的怎么会不认识。”
“那好,本官问你,徐长友夫妇一直以来人缘如何,有无仇家?或者,二人之间有无龃龉?”
“这个……这……”李大娘垂下眼,支支吾吾的半晌答不出来。
这副模样不用深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是打算欺瞒上头,不作如实回答了。
秦陆白早已经司空见惯,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李氏,回答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的一言一语都会有人记录在册,届时你可是要签字画押的,若是签字之后被本官发现你或有欺瞒之嫌疑,按律例,本官会将你收押,再一并行连坐之责。李氏,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民妇明白了。”李大娘连连应声。
秦陆白道:“那你就如实回答本官方才的问题。”
李大娘想了想,不敢欺瞒,于是老老实实的答:“徐长友那小子成日不干实事,脾气也不好,喜欢贪小便宜,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那个臭脾气,都不是很喜欢他。但是秀英人不错,不止长得漂亮,人还勤快,大家伙都很喜欢她。”
张氏闺名就叫做秀英,故而她一说出来,秦陆白立时就懂了。
这时幼僖突然问了一句:“他们是否还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