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下意识后退,目光垂下并不直视:“那云某只能先告辞了。”
言讫,云舒真打算转身出门。
幼僖见他如此不禁逗也是一愣,见他当真是头也不回的便要出门,忙出声唤住他:“云侍郎请留步。”
云舒闻言顿足。
幼僖已走了上来,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
照旧是四季不变的白色衣袍,玉冠束发,长身而立,倒是有君子之风。
本只是想打趣打趣他,可见云舒当真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为人又正直,倒是与她以往的认识一模一样。难得朝中还有这样一个清明的人,实在是叫人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也不是白送,就当是在淮山的时候,云侍郎救了乐天,这白瓷瓶就是给侍郎的报答吧。”幼僖浅浅道。
云舒一听,脸色陡然黯淡下来,声音清凉,隐有不悦:“上次的事情中有误会,具体细节之处云某不便多言。何况那时候在山林之中,不论是谁,都无法丢下一个姑娘独自逃生。是以这‘谢礼’,其实大可不必。”
他语罢转过身去,半眼都不再看那紫檀木雕牡丹花的盒子。
幼僖有些愣怔,只不过是想着寻个借口让他收下而已,却没想到正好触了他逆鳞,不免有些得不偿失。
沉思下来一想,自己那番话其实也是有些不妥。以云舒淡泊无争的性子,就算那日在淮山的时候救了乐天,不论是不是个意外,可他既没想过将这件事揭发出去,也没想通过此事来获取报答,可见行事作风皆是坦坦荡荡。
她一句“报答”就将人立在了名利之间,难怪云舒会生气。
幼僖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忽道:“那就不提这个,提咱们之间的交情吧。”
这次倒换成了云舒愣怔。
幼僖盈盈一笑:“这一则,我与云侍郎也算是有一同侦破案件的情谊,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在生辰纲的案子上,咱们配合得不是很默契么?”
云舒细细思量,一时不语。
幼僖继而道:“这二来,云侍郎与秦陆白是同僚,我与秦陆白又是自小相识的情分,替他送给云侍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三则虽可以不提,但我和五公主乐天是很好的朋友,无论怎么样你都算救了她,该感谢的还是得感谢。”
一番话洋洋洒洒的说下来,其实未免有些刻意而为,强行搬扯的嫌疑。
云舒静静的听她胡扯,但也明白她的用意,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头那点怒气也就消失不见了,反倒觉得有几分好笑。
为了名正言顺的送他这个白瓷瓶,也亏得世安郡主连这种差强人意的借口都能够想出来,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
幼僖一口气说完,正打量着云舒的脸色,但见他唇角轻轻漾开一抹弧度,顿时一喜:“你笑了!这么说,就是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