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白道:“出城去接应的侍卫一口咬定是阴兵借道,不止如此,连护送至此,原定翌日送入京中的生辰纲也在阴兵消失时,跟着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幼僖大惊失色:“生辰纲不见了?”
她惊愕不已,秦陆白唯恐她声音太大引来附近巡逻的侍卫,赶忙伸手将她的嘴捂住。
幼僖反应过来,将他手扒开,压低了声音再问了一次:“生辰纲不见,这事是真的吗?为何这些日子来我竟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秦陆白负手于背:“太后千秋寿诞,不日抵京的可不止各地节度使送来的生辰纲,还有与大昭交好的邻国也各派了使臣前来,算算日子,也就这几日便该到了。”
生辰纲不翼而飞,邻国使臣即将抵达,幼僖冷静下来一想,便猜到了个中关窍。
大昭泱泱大国,在中原呈鼎足之势,太后千秋寿诞是何等紧要的大事,倘若在这个时候传出大昭的侍卫护卫不力,连生辰纲都守不住,甚至还传言是什么阴兵借道顺走了生辰纲,此言若传扬开外必然贻笑大方。
景文帝素来注重声名,定然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任何不利于大昭的流言,一力按下此事,再让刑部暗中着手调查,看起来也是顺理成章。
幼僖忽然想起来:“怎么,是你们没找回生辰纲,陛下盛怒,所以斥责你们了?”
“若只是斥责就好了。”秦陆白负手走到假山口,外边烈日高照,艳阳投下的火热灼着整片天地,纵使躲在假山下庇荫,也有滚滚热流席卷而来,稍稍一动已是汗流浃背。
方才在勤政殿内,沉寂的气氛像六月飘雪,一下子降到了极点,让人如坠冰窖,堪堪受着天子的天威震怒,使人惶惶不安。与其内两相有差的却是殿外,一冷一热,两两极端,是既要将“阴兵借道”一事瞒得密不透风,又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寻回丢失的生辰纲,实在是难!
幼僖步上前,轻声问:“还出了什么事么?”
秦陆白转过身来:“陛下命我等暗中寻访生辰纲的下落,若可能,也顺道将‘阴兵借道’一事查清,未免来日风声走漏,人云亦云,闹得百姓人心惶惶。这几日刑部已经在全力缉查此案,可是既要瞒住天下人,又要寻回已经丢失的生辰纲,如此一来,刑部办事难免束手束脚,就算我们竭尽了全力,也是收效甚微。”
“陛下应当晓得此事办起来并不容易,就算斥责,应当也不会太过为难才对。”幼僖道。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情,陛下给予刑部的时间也还宽限,可偏偏就在昨日,又出事了。”秦陆白远比幼僖高出了一个肩头,说这话时,他倾身凑近,不经意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四目相对,彼此气息皆在咫尺之间,暖暖的气息扑撒在面上,不由间竟惹得两人浑身一热,幼僖更是一直从脸庞红到了耳根。
“咳咳!”
忽闻两声咳嗽从假山外传来,幼僖蓦然回神,一把推开了近前的秦陆白,警惕的四下张望:“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