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作为一个老师,觉得您这个话说的有点不太负责任。”
“要是那时候咱俩再熟点儿就好了。”盛罗笑着说。
“哼!”陈主任还是气的,可他刚要说什么,就看见其他学生都在看着自己。
“方卓也。”
“你们是警察,管的是法律让你们管的,法律不让人打架斗殴,法律不让人伤害别人身体,法律说犯了法的得坐牢,跟感情有什么关系?法律如果说了两个人之间可能存在亲密关系所以什么事儿都要去先找受欺负人的人的责任,那法律就不是法律。你们能看见她吧?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杵着呢,她被威胁,被打,身上还有伤,你们得让她知道你们能保护她!这才是对的吧?”
女孩儿的声音仿佛携带者冰碴。
手机的提醒音响起,她接了起来:
姚瑶也许想过有一天在孟子杨的后车座上飞出去,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摔下山崖死去。
“也没哪一条法律说因为有过感情关系所以伤害就不是伤害,犯罪就不是犯罪了吧。”
方卓也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修行不够,要是中文再好点儿,脑子再清楚点儿……不过说到底,虽然我姑姑被我气坏了身子,可是撅了那人的腿这事儿,我不后悔,你们知道么?他后来因为抢劫罪进去了。可能啊,有些事儿就是注定的。”
就好像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它的目光就是秩序本身,而它注视着她,仿佛她就是原罪。
也许是因为一眼就能看见或者根本看不见的未来,这些女孩儿们总是以一种今日盛放明日死亡的方式活着,她们献祭着自己的青春追逐着想象中的放肆和自由。
“啪啪啪!”突然有人在鼓掌。
“警察叔叔……”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冷,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带着学员们走了,盛罗坐在原处。
“嗯?”
方卓也“哈”了一声:“干啥?你替我揍人?”
年轻的警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句话被反问,他和自己的同事交换了下目光。
掌声是脆的。
“你们啊……每个人五百字检查!”
听见闹钟响起,方卓也站了起来:“咱们是不是该继续上课了?”
“陈主任!您可太帅了!”回学校的路上被陈主任拎着,盛罗也一点都不恼,要不是陈主任不放心,她甚至想帮他推着那辆灰色小电驴。
盛罗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耳机里在播报新闻。
姚瑶低下头,觉得一股热意从自己的心里冲了出来,涌向她的双眼。
如冬日一般安静的学生中间,盛狮子昂起了她的头。
她不这么觉得。
背后是厚冰覆盖的野湖。
“这个事情,如果不是你没有处理好两段感情问题……”
姚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盛罗是愤怒的,看见他们一群人打方卓也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愤怒。
陈主任吓了一跳,回头去看,他发现高二(九)班这些不省心的小孩子竟然都两眼发光地看着他。
然后,她被她出差回来的姑姑罚吃素一周。
方卓也听见这个问题,表情平静地说:“网上不是都扒过了吗?我十四岁那年打断了一个人的腿,有了案底,我跟我姑姑说过,我学拳不能用来惹是生非,有了那件事儿之后我就不能打职业赛了。也是我小时候打架容易上头……”
“再说了,也就孟子杨说过他跟这个女孩儿谈恋爱,他还说过稀罕我呢,怎么了?这货的话能信?”
“国际警方联系多国刑警在东南亚捣毁利用儿童拳击进行赌博的地下窝点,解救‘儿童拳手’三百多人,这些孩子大多是女孩儿,被家人送来靠赌拳的奖金养活家人,年纪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才六岁。据悉,每年有数以万计的赌客以游客身份参与赌局,流动金额高达数亿美元。”
带头鼓掌的是尹韶雪,很快,全班都在鼓掌。
“盛罗,我是楚上青,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你的前夫陆序正式起诉了你的生父。”
武馆里,一群年轻的女学员围坐着,和往常一样,她们在课程间隙希望能听老师们讲一讲自己学武的经历。
可她绝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羞辱之后再被以这样的方式指责“感情问题”。
“方老师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打职业赛呀?”
陈学正直了直脊背,一本正经地开了口。
……
“您好。”
“虽然这个女孩子不是我的学生,可是我得说,现在咱们凌城这个局面,很多孩子都是父母在外务工,只把孩子留在了家里,这就对咱们这些搞教育的、搞警务的对于未成年的教育说服工作更有耐心,更讲究实事求是,而不是武断地下了决定,您说是吧?”
转头,她看见陆香香又在对她笑。
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
那小眼睛都贼亮贼亮的。
她抬起脚步,感觉到身侧一阵拉扯。
就像是冰开裂的声音。
“说不定呢。”盛罗还是笑。
注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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