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人的房子,别扭疏远的祖孙关系,几乎没有被陆香香提起过的父母……
宫原吃了一片,恨不能把另一片在自己的舌头上永远裱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盛罗姥姥做的卤肉征服了整个高二(九)班。
秦溪洋因为之前的事不好意思去抢,盛罗用筷子夹了肉放在了他正啃的面包上:
专心学习的尹韶雪被细小的声音惊动,她皱着眉转过头。
盛罗垂着眼睛,仿佛很专注地看着那些题目。
“当然可以。”
“……那我们还是买一把消防斧比较好吧。”
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是塑料盘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陆序一如既往地不理他的发癫,班里其他人看他这么疯,也觉得有意思,都在九班前后门看热闹,鼓动自己认识的九班人能分自己一口肉吃。
发出声音的却不是盛永清。
“为什么你的外孙女看起来像是一团被愤怒烧毁的灰烬?”
她明白的,陆香香也明白。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砰。”她被推进房间,门被关上。
“嗯,好。”
虽然要写五百字的检查,但是他们都觉得很开心。
“这道阅读理解你晚自习做完了要给我看。”
陆香香不想她懂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再有一次陈主任能把我挂在校门口。”
“今天谢谢了。”
窗外大雪飞扬,被各色的灯染上了不同的色。
说完,她和往常一样,懒懒散散地离开了教室。
被炖到香味儿透锅出的小肘子拿出来放凉被快刀切成了特别薄的片儿,四五斤的分量,切了足足二百多片,确保了全班同学每人都能分上一口。
从十二岁到十四岁,她用不到两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学武五年也未必走完的路,可她没能救了任何人。
在他旁边,体育委员笑着说:“盛罗,以后有这种事儿招呼一声,咱都是同学……”
她缩了下脖子,却没有把窗再关上。
……
抢肉的时候,整个高二(九)班如同过年,宫原跑去看热闹,正好被盛罗看见,分了他两片。
“别着急,先拍素材。”
这其中有些东西对于盛罗来说真的太相似了。
“好吃!太好吃了!陆校草!你跟盛狮子她姥姥说说吧!让她开店吧!呜呜呜呜呜呜!”
下着雪的夜晚,适合小狮子想妈妈。
她松开手,随手扒拉了下,发现附近的同学都在关心地看着自己,她笑了笑:
那是被逼到了极点的绝望,愤怒一瞬间让人失去理智,就像是一把火将人烧成了灰。
不知不觉湿润的老眼变得模糊,陆鹤原固执地看着盛永清:
“同桌儿?”
厨房与饭馆前厅连接的过道的拐角,罗月站在那儿,用一种冰冷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陆鹤原。
有那种大胆的干脆进了九班教室,然后被正在抢肉的男生们给赶出了教室。
“我去趟洗手间。”
可能没有很大的用处,但是他们保护了一个小学生!就连要写五百字检查这种事在他们膨胀的成就感里都成了英雄的光环,勋章的点缀。
“那我能不能打倒不给我妈妈吃药的人?”
却又好像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这就是外公说的,女娲娘娘从她身上拿走的——“命运”。
她做到了,可是太晚了。
同学们都觉得他们是救了方卓也,只有她和陆香香明白在那个极短的时间里他们救了谁。
因为有些事也曾经在她的身上发生过。
“因为这样,你才想她当你的模特?”
“能救了人,挂校门口也值了!大不了你挂你的,我们给你打伞!”
安静的教室里突然有一点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分完了肉,坐回座位上,盛罗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摘掉的围巾,笑了笑。
盛罗站在楼道里,把窗子拉开了一条缝,冷风立刻迎面扑来。
门外传来人们的说话声。
长在胰腺上的肿瘤会侵|犯胰腺周围腹腔内的神经丛,会出现持续又剧烈的腰背部疼痛,每到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极其痛苦,可是妈妈太虚弱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不会惨叫和呻|吟,只能苍白着脸,无助地拧动着身体。
“林哥,咱们先把嫂子送医院吧……”
盛罗摆摆手,笑着就要走开。
看见盛罗手中的笔杆一点点碎开。
救了人么?
“当!”
嘈杂声突然褪去,盛罗听见了少女清脆的嗓音,是他的鸡蛋同桌在给自己布置新的作业。
方卓也看向孟子杨腿的眼神,盛罗真的太熟悉了。
盛罗回过神,看见了自己手里已经阵亡的笔杆。
“Mercy,我跟你学好了八卦掌,能不能把我家的房门劈开?”
盯着肉,秦溪洋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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