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小孩儿摁着小孩儿的头给盛罗道歉。
国内教的泰拳可不会往人的咽喉处用杀招。
盛罗笑了：“没想到凌城还卧虎藏龙呢，你也甭想着打败谁，楚上青现在可是一中的大宝贝儿，谁敢欺负她呀？”
几天后，陆序那篇关于高方圆校园暴力的文章还没写完，就听到学校里流传起了“盛罗收了小学生当小弟”的流言。
方卓也看看盛罗，再看看自己身边儿站着的卷毛儿小孩儿，拽了拽她的袖子：“青，她说的？”
津津有味儿地看了好一会儿，她说：“行了，你们别闹了，早点儿回家吧。”
对方的回答是更凶狠的进攻。
“方卓也！快道歉！你不是说过不跟普通人打架吗！”
笑了笑，她洗去了手上的洗手液。
第二天，盛罗打着哈欠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小学生正盯着自己。
却又差点儿被小孩儿踢到小腿。
吃饱喝足，她回到了卧室，从床底下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新的闹钟，调好时间。
盛罗把十几个馄饨都吃了，连馄饨汤也没放过。
这个小小孩儿也挺奇怪，一到地方二话不说就用书包去打人，打得还是那个小孩儿。
睡觉。
像是一个小狼崽子在厮打一个小老虎，小老虎还不敢还手。
楚上青没说话，她的校服很宽大，拉链拉到了最顶上，严严实实裹住了脖子，头上的乱毛儿随风飘摇，为她这张过于严肃的小脸儿添了些稚气。
再次卸去对方的力气，盛罗无奈了，用手臂把小孩儿的一只手锁在背后，她忍不住说：“暴打小学生这话可不好听。”
“给你吃的！对不起了！”
为了洗白盛罗殚精竭虑的陆校草：……
盛罗换了鞋，脱了外套，走过去打开一看，碗里是馄饨。
方卓也抬起头要说话，看了楚上青一眼，又把头低了回去，只有一双很凶狠的眼睛在灯下盯着盛罗：
盛罗以为是小孩儿的家长来了，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一个更小的身影。
书包在静夜里砸的咣咣响，伴随着童稚的嗓音：
更像是泡在汤里的北方大馅儿饺子，却比饺子还温柔，照拂着被秋风穿过的肠胃。
盛罗又看向那个叫方卓也的小学生。
楚上青严肃地点头：
馄饨汤用了虾皮紫菜提鲜，还撒了胡椒粉点了醋，清爽非常。
“所以你俩是干啥呢？”盛罗蹲在地上看着两个小孩儿。
洗手的时候，她抬眼看着镜子里那个十六岁的少女。
“在一中没有人欺负我。”
盛罗放轻脚步，连楼道里的感应灯都没惊醒。
老实得有点儿委屈。
“我叫楚上青，刚刚转学到凌城一中。”打人像小狼崽儿的卷毛小小孩儿抱着自己的书包说，“她是我朋友，方卓也，她才从国外回来不到一年，智商不足，凭借过于平坦的大脑沟回得出了奇怪的逻辑，以为打败了你就能让我在一中不受欺负。”
温热的馄饨是青椒肉丁馅儿的，一口下去都是满当当的馅儿，比起绉纱皮儿的小馄饨可以说是巨无霸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手里拎着两个茶叶蛋，盛罗无奈地闻了闻，还挺香。
刚刚还特凶的小孩儿现在还挺老实。
凌城是真的冷，夏天的热乎气儿就像是后爹养的孩子，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
“她、她才不是普通人！”
茶几上有个大盘子扣在海碗子上。
小孩儿再次踹向她，她松开了束缚小孩儿的手臂。
方卓也好像世界观有点崩塌，表情呆呆的。
无数次。
不期然地想起了路灯下方卓也和自己对打时的眼神。
她拉着小孩儿让她别摔倒，对方的脚却又踹向了她的胸口，拳头也紧跟而来要砸向她的脖子。
小学生飞速地跑走了。
盛罗让这个叫楚上青的小朋友给逗笑了。
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小孩儿脸上的表情。
跟差不多一米六的小学生相比，小小孩儿身高也就将将一米四的样子，可是看清她身上穿着的一中校服，盛罗恍然。
那个更小的小孩儿头上像是有一团影子，等她跑进了盛罗才看出来那是一头又软又稀的卷发。
她曾经在属于自己的脸上看见过那种眼神，那种凶狠、无畏、立誓要保护什么的眼神。
盛罗差点儿笑出声。
她像个小动物似的先闻了闻香味儿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卫生间。
盛罗再次转到小孩儿背后，这次她锁住了小孩儿的两只手臂。
盛罗摆摆手：“行了行了，都赶紧走吧，回家睡觉！再不睡不长个儿了！”
进了家门，客厅里的灯亮着，电视关了，静悄悄的。
“你的关节技也不像在中国……国内学的。”
回家比平时更晚，小区里的灯还亮着的寥寥无几。
她蹲在马路牙子上，冷飕飕的风吹得她缩了脖子。
比广东的虾仁云吞还大，馅儿里的菜香味儿也跟四川的抄手不一样。
“你这泰拳不错啊，不是在国内学的吧？”
哒哒哒，静谧的街道上，有人快步跑了过来。
不禁愣了下。
“年纪这么小，怎么打架这么凶。”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泰拳小学生仿佛看见了天敌，肘部架在头前做出了标准的防御姿势，竟然收手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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