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韩婉瑜后,轻声答道:“这位姑娘身中剧毒后服下镇毒丸,本来便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这种方法虽然直接有效,但是对身体的伤害是极大的。
之后她又屡次动用内力,以致两股毒素同时发作,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应该熬不过几天了~”
“什么?”
韩婉瑜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事态如此严重,玉凝儿若是这般殒了,无俦岂能受得了?
“你这庸医就会报丧,难道就没有什么救命的法子吗?”
无俦听到大夫的叙述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不过他并没有动手,仅限于言语上的攻击。
“无俦,别胡说,赶紧闭嘴!”
韩啸成这边镇住无俦,接着转向怯懦颤抖的大夫询道。
“大夫,请你务必想个办法救活这姑娘,他日我天云门必有重报!”
“陈大夫,你若救了此人,我灵璧堂也不会忘了你的大恩的!”
许汉唐的话对大夫的触动很大,毕竟灵璧堂在沧州的影响力对于他的药店经营还是很有帮助的。
大夫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悟道:“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只不过实现的可能极低~”
“有办法就好,陈大夫你且说来,做不做得到就看我们的了,与您无碍!”
许汉唐的话给了陈大夫一颗定心丸,此刻的他再无任何顾忌。
“欲治多重剧毒,须用极热极寒极温之物。
极热之物莫过于灵隐寺的越角茱萸,极寒之物莫过于白城子村的凤弈菊鳞,极温之物莫过于东海之滨的龙涎香。
越角茱萸三年结一次果,据说当今世上只有一株,便是在灵隐寺内。
凤弈菊鳞一年只开一次花,花期仅半个时辰,只有在花开时采集的花粉才有药效。
至于龙涎香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常年出海打渔的渔民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次,全看天命喽~”
“有这三样药就能救这姑娘的命了吗?”
许汉唐的音调忽而十分激动,连声追问。
“有了这三种药,先用龙涎香压制住她体内的毒素,再用其余两味药,日服凤弈菊鳞,夜服越角茱萸,不出半月,任再猛烈的剧毒亦会散了。”
韩啸成察出异样,赶紧凑到许汉唐身前轻声道。
“义德兄,你莫非对这三种药有所了解?”
堂内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聚向许汉唐,仿佛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许汉唐扬起手指,掐算了一番,回以朗声。
“巧了!我灵璧堂刚好有一点上等龙涎香,乃是华歆斋的神掌门五年前相赠。
我估摸着没有半斤,也得有个二两,这下刚好大有可为!”
陈大夫的脸上愁容立减,渐渐泛起久违的笑意。
“太好了!许掌门既然有此良药,那么除了这位姑娘,大家的毒伤便都可解除啦!”
众人一听此话,个个心不自禁,笑逐颜开,窃窃私语起来。
只有一人的脸色还是那般的惨淡,此人便是无俦。
无俦的心里不是滋味:什么叫做除了凝儿!在你们看来,凝儿的命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人言‘医者父母心’,亏你这狗大夫笑得出来!
无俦的脸色愈发阴沉,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着实有些瘆人。
韩婉瑜一眼便看出了无俦的顾虑,于是立刻关切地问道。
“许大夫,那玉姑娘的病呢?”
许大夫沉思片刻,兀地抬头,淡淡道:“许掌门方才说了,手里有不到半斤的龙涎香。
如今剧毒缠身者不下数十,这些龙涎香用以医治这些人外当是剩不下多少的。
保守地估算,这位姑娘顶多可撑四十天。
白城子村与灵隐寺距离沧州均不下两千里,纵使这一来一回,时间也便快耗光了。
更何况这两种药并不是轻易可得的,以我来看,这位姑娘凶多吉少喽~”
一股狂怒地低啸震荡着整个正厅,无俦终究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懑。
厅内的桌椅茶杯竟被气波震荡倾斜乱颤,谁都没能想到年纪轻轻的无俦竟有这般功力,就连韩啸成亦是惊骇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