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转头一望,说话之人正是同为北方剑宗的紫霄銮弟子剑一凌。
剑一凌可不是什么善茬,在剑宗青年一代中可谓杰出。
他与剑一凌虽然算不上什么熟络,但是并不面生。
“关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笑春风还没说话,其师弟竟然代为‘教训’了这位‘口出狂言’之徒。
“话不可这么说。今天薛枫故意刁难,笑公子出手相斗,也无甚过错。
只不过薛枫醉酒在先,我料他做出此事未必出于本心。
再者说,斗胜一烂醉之人谈不得光彩,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因而大不值得~”
笑春风听着他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低头沉思。
他虽没有发话,其师弟却是恶语相向,将怒气转向剑一凌。
“他找死,能怪谁?现在败了,想就这么算了可不行!”
“你算干什么的?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品头论足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胜得过我师兄才有资格在这儿高谈阔论,知道吗?”
笑春风身旁的几位师弟,你一言我一语,却也说到了笑春风的心坎里了。
纵使剑一凌说得全对,这里也轮不到他在此‘耀武扬威’的!
“听众位的意思,离乐宫只认实力,不论是非喽?”
剑一凌摇摇头,苦笑着说。
笑春风终于抬起头,望向剑一凌,只不过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的不服气。
“既然剑兄认为我离乐宫做得不妥,我笑春风倒是要反问你一句。大争之世,不认实力,难道要讲孔孟之道吗?”
笑春风这一问不光是代表他个人,更是说出了在场很大一部分人的心声。
“笑公子这话问得好!
当今世人大抵三类:
一者,不论是非,只谈利益。
二者,不论是非,只讲实力。
三者,只看是非,刚正不阿。
庸庸碌碌,蝇营狗苟之辈,多为一者。
飞龙乘云,才秀人微之辈,多为二者。
铁面无私,胸怀坦荡之辈,多为三者。
与其说是大争之世,倒不如说是大乱之世!
乱为何故?与孔孟无关,乃是世间只谈利益,只讲实力,却泯了是非良知!”
剑一凌的这段话属实见识非凡,竟驳得笑春风无言以对。
笑春风沉默片刻后,遽然浅笑着拱手道:“剑公子高论!”
“不敢当,还望笑公子放他一马。”
“今天我看在剑公子的面子上,且饶他一命!剑公子,后会有期!我们走~”
笑春风白了薛枫一眼,随即招呼众人师弟一同离去。
围观者见事情没了看头,便纷纷散开了。
薛枫倒在一旁,状如烂泥。
只见人群之后又一老者,向着剑一凌微微一笑。
......
板荡桥下流水潺潺,桥上人流拥挤,一伙贩马的胡人商队缓缓经过。
几只毛色油亮的大宛良驹雄姿威武,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寻常人家见到如此奇物只能多瞧两眼,赞美几句,却是囊中羞涩,不可企及。
有道云‘良将辅明主,宝马配英雄’!
武林人士谁人不想轻便快马,驰骋天下?
尤其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胯下宝马也是门面的象征。
胡人商队正行至木桥中央,忽被一人拦住去路。
商队的头儿虽是胡人,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
“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看上了这几头宝马,你开个价吧!”
说话之人操着一口楚地的口音,身材矮小,卷眉青眼,婴脸桃须,甚是怪异。
谁知那商队的头儿还未开口,却被另一人搭话。
“雨掌门,巫州气候湿润,西域良驹怕会吃不消的。依我看来,就您这身材更适合矮脚马~”
雨无眠听到这话,心里自是一万个不服气:好你个风咤寒,竟敢出言辱我,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