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双刀齐下,立判高下,那沛血锹顿时被截作三段。
白无常被无俦震得直哆嗦,身子不住地颤抖。
瞧这架势,岂是善类?
“快说!你到底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无俦扬刀指向白无常。
那白无常竟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无俦以为他惧怕了,放松了警惕,眼神飘忽,顺着白无常瞄着的方向探去。
这白无常机敏得很,抓住时机,衣袖一挥,青烟立时腾起。
无俦顿时看不清他的位置,只见四面的烟雾越来越重,肉眼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无俦所在的地方正处在邙山的环状凹处,风进不来,烟雾蓄积,久而不散。
那白无常凭借烟雾的遮蔽,穿梭其间,白衣飘荡,鬼哭狼嚎。
无俦寻不到他,也冲不出去,情势愈发地被动不利。
换做他人,早就溜之大吉了。可白无常怨恨无俦坏其好事,非要发泄肚中恶气。
白无常腾挪几番,猝然发难,伸出长枪,直刺无俦后胛。
无俦反应极快,反身一刀劈开长枪,继而翻转,另一刀径直捅向白无常。
白无常躲闪不及,臂膀挨了一刀。
无俦旋即拔刀,那白无常哎呦一声,连退数步。
“呵呵,有本事你别逃!捉鬼可是我最擅长的!”无俦叫嚣着,雁翎刀上的血随之滴下。
白无常自知不敌,方才作悔,转身欲逃。
无俦健步飞起,闻声而至,继而一刀砍下。
‘嗤啦’一声,快刀如风,瞬间削却白无常的半面衣袖。
不过,白无常当是好命,经此一击,竟是毫发未损。
白无常惊异地瞥了一眼,‘嘭嘭’拍了两下手,转身逃去。
无俦闻声,双刀齐发,‘噗’地一声,牢牢刺中。
但是这感觉非是血肉之躯,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刀捅在老树上。
那白无常慌忙地奔着,再也不敢回头,趁此良机,逃之夭夭了。
无俦冲着白无常的奔逃的声响寻去,只见一面土墙挡在身前!
“嗯?怎么是死路?”无俦惊惑地叹息。
无俦不肯作罢,准备绕开,继续追击,怎料仍是撞墙。
“咦?怎么还是死路?”无俦不信邪,收回环首雁翎刀,对着土墙,便是一掌。
这土墙顿时泥土四溅,漫天飞舞。
无俦一头冲过,走了几步,却见前方又是一面土墙挡住去路。
无俦想也不想,挥掌推去,新的土墙再次被震溃。
不过这一来二次,无俦频频消耗气力,已然有些倦怠。
谁料他没走几步,竟又现出一面土墙,横亘其路。
无俦无奈,只得换个方向尝试,谁知没走多久,再次碰壁。
无俦停下脚步,环视着周遭,心中疑呼怪哉。
几番碰壁下来,弄得无俦不由哀叹:“来的时候明明都是一望无际的山野,除了坟包,未曾见过土墙啊。怎么现在每走一段,就会碰壁呢?真是活见鬼了!”
无俦身旁浓烟缭绕,视野越发模糊,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现在别说是追击白无常,自是离开此地都成难事!
无俦生平第一次遇到‘鬼打墙’,奈何他又是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因此他开始反复地尝试起来。
不出所料,这‘鬼打墙’比迷宫还要邪乎,无俦绕来绕去,最终还是没能闯出去。
他失败几次后,却见身下的脚印密密麻麻,杂乱无章。
周遭一片死寂,无俦渐渐失去了寻路的耐心。
他心中暗自哼道:既然冲不出去,索性就幕天为被,席地为床,于坟堆中长眠一夜吧!
无俦解开包裹,饮了几口酒,铺上块布单,平躺上去,就呼呼入睡了。
孑然一身,反倒无拘无束,洒脱自在!
无俦闭上眼,已然没了之前的困扰。
可能是安顿好了庞宠的一切,心中的郁结随之解开,不禁了然释怀。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脑中则闪过另一道身影——是她!
她背着身,伫立在哪儿,离着无俦很远。
无俦拼命地奔跑着,拼命地追逐,但是两人的距离反而渐行渐远!
无俦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凝儿!等等我!”
凝儿转过头,向着他回眸一笑,便再次转过身去,向着远方走去。
无俦纵使使出浑身解数,却也留不住她依稀的身影,最后只能任由她消失在朦朦迷雾中。
无俦努力回忆着她的一颦一笑,忧郁中带着一丝期许,甜蜜中带着一丝痴迷。隐隐无言胜千语,盈盈含情尤万种。
凝儿,她要去哪里?我又该去哪里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