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快好了,送她去官府投案自首。”庞宠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任何表情。
“不行!大哥,我不是说了吗?她已经改邪归正了。再说她又不是只为自己,她也救济了很多人啊!”无俦急得直转圈,他非常担心庞宠带她见官。
“她的动机不纯,手段也不对。若是想要赈济灾民,何不自力更生,赚钱行善?顺手牵羊,不劳而获,就应该想要会有这么一天!”庞宠的语调如同审判的官员一般,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味。
“大哥,你承诺过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大丈夫难道不应该一言九鼎吗?”无俦真真地较劲儿道。
“我和你开玩笑呢!不过,她怎么办关我们什么事?她的病快好了,难不成跟着我们吗?”庞宠双目直勾勾地盯向无俦,企图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一些答案。
“未尝不可啊!只要~只要她愿意。”无俦支支吾吾地嘀咕,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哈哈,我早就看出你喜欢她了!”庞宠手指无俦,用挑逗地语气说道。
“不~不,没有~真的~没有。”无俦慌忙地摇着手,言语与动作极不和谐,越是遮掩则越显尴尬。
“话都不会说了,你还说不喜欢。呦呦,脸怎么还红了?”庞宠故意诈他,待其露出破绽。
“哪儿红了?”无俦心虚地用手背贴了贴脸,竟渗出了汗水。
庞宠再次饮了口茶,淡淡地笑着:“别遮掩了!大哥又不是外人,喜欢你就说呗。你若是不喜欢,那我这当大哥的决不会带她去洛阳的!”
这招激将法果然奏效,断了无俦的退路,无俦只得就范。
“算不上不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反正~哎~”无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庞宠畅然大笑,示意他不必多言:“你不用说,我懂!你且问她吧,只要她愿意结伴而行,我随意,绝不阻拦!。”
“真的?我就知道大哥扶危济困,侠肝义胆!”无俦喜上眉梢,施展着溜须拍马的功夫。
“好啦,快去吧。别给我戴高帽,我可承受不起。”庞宠无奈地摇摇头,付之一笑。
无俦兴奋地点点头,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玉姑娘!玉姑娘”无俦离着她的房门还有十来米远就开始频促地唤着。
听到无俦的呼唤,玉凝儿急忙抽回身,简单地梳妆起来。
“玉姑娘~大哥同意带你一起走了。”无俦愣头愣脑地冲来,转而倚在门框上。
玉凝儿缓缓抬起头,含笑道:“元公子,你又忘了,叫我凝儿便好。”
无俦尴尬地挠挠头:“哎呀,我记性不好。下次一定改!你也别元公子元公子的了,叫我无俦吧!”
玉凝儿默默点头,笑语嫣然。
“那个~我大哥同意了。”无俦笑得像个孩子,仿佛被长辈奖励了一兜糖块。
“多亏了你,他才会答应!以后可能会麻烦你们了。”玉凝儿一改之前的刁蛮任性,反倒像个温婉尔雅的大家闺秀。
可是无俦很不适应,尤其是她这般慢斯条理。他哀叹一声,翻了翻手,两眼盯着不放。
玉凝儿不知道怎么回事,遂疑声问:“无俦,你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无俦移开眼神,吊了郎当地提着怪调道:“我在纳闷大哥的‘凌绝掌’。你说这掌是如何修炼的,竟能使受掌者性情大变啊?”
玉凝儿鬼灵精怪,怎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她也将计就计,一把推倒铜镜,指桑骂槐道:“世间稀奇事本就多,崩说这男人的掌法怪异,便是这男人也不是个东西!世人都说女子善变,口是心非。我看全是被那些朝三暮四,反复无常,狼心狗肺的男人逼的。你对他蛮横吧,他说你任性。你对他温柔吧,他嫌你做作。真是‘可怜天下痴情女,尽托无情负心汉’!”
玉凝儿说罢,转过头去,再不理睬无俦。
无俦听她咒骂后,不气反笑。
玉凝儿颇为好奇,欲望又止,半转回身,负气嘟囔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当时就应该再狠点,一脚踢废你~”
无俦鼓鼓掌,贱兮兮地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玉凝儿,刁蛮任性的江洋大盗!”
玉凝儿哼了一声,转身站起,伸手竟要打他。
无俦出于本能,一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
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痴痴望着,一动不动,定格了温情的画面。
最后,乃是玉凝儿先咳一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两人同时收回手,尴尬地望着不同的方位,不知如何安放悸动的心灵。
“那个~,大哥哪儿还有事。我~我先走了。”无俦紧张得很,手中再次渗出了汗,故而找个借口,以便脱身。
玉凝儿亦是情窦初开,此时的她面红心跳,好似羞答答的玫瑰,含苞待放。“
嗯~”她只是柔柔地应了一声。
无俦生怕自己出丑,‘嗖’地一声,杳无踪影。
玉凝儿追出几步,迈到门外,向着无俦离去的方向探了探。
她嘟着嘴,又转瞄向枝头的喜鹊,挤了个媚眼,娇嗔一句:“哼~还不都是为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吓唬跳跃的喜鹊。
那喜鹊以为她要砸它,‘叽叽喳喳’地飞开了。
“胆小鬼,你能跑多远?你跑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她双手捂住脸蛋,自言自语道,“呀~羞死了,羞死了!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种话。”
之后,她垂下头,开始摆弄着手指,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她想着想着,竟然痴痴地又笑了,继而掐作兰花指,捻一绺发丝,饶有兴致地转起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