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远处高坡上的刘崇,见到有人摇晃‘柴’字大旗,喜出望外,欢呼道:“敌军溃败了。军队里有柴荣小儿,快传命刘元徽,若能擒获柴荣小儿,我一定重重地犒赏他!”
之后,他命令全军出击,直扑周军。两军胶着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数万人混战厮杀,声势震天,尸横遍野,血流如河。
巴公庄被鲜血染红了,大周将士们的眼睛被染红了,无数的铠甲战马被染红了,就连晴朗的天也被染红了。可是,杀戮仍在继续!
只听铁器的钝击声,将军的冲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刘崇本以为是困兽之斗,谁料大周军队越挫越勇,竟然发起了反冲锋,战争局势出现了逆转的苗头。不过他不信邪,愿放手一搏,差遣心腹将领,指挥着自己的近卫军压将过去,誓要一战而定天下!
......
“老翁没有骗我们,高平城之所以紧闭,答案就在眼前!你瞧!周军与汉军胶着在一起了!”冯翊鹏指向巴公原的战场。
“汉军人数占绝对优势,再这样消耗下去,周军便危险了!”无俦挺身眺望着,心中也是万分焦急。
“趁着辽军没有动静,要不要助周军一臂之力?”冯翊鹏晃荡着大锤,跃跃欲试。
无俦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不要么?”冯翊鹏疑声质问,似乎有些不悦。
“不,我是说不能这样蛮干。你我二人力量有限,于大局无碍。”无俦遥指远方,示意冯翊鹏道,“你看见那面‘张’字帅旗了吗?”
冯翊鹏点头允诺:“那旗帜招摇得很,岂能看不见?”
“帅旗前那位骑着黑马,身边围着几个将领的魁梧壮汉,我觉得他应该是汉军的首领。咱俩冲过去,把他杀了,汉军必然大乱,那时候周军就可以扭转局势了。”
冯翊鹏吹了吹霸王鎏金锤,乐呵呵地傻笑着:“所谓的‘擒贼擒王’吗?哈哈,这招我听说书的先生讲过。”
“听我说,你别急。我负责调虎离山,引开他身边那几个将领。你长驱直入,一击必杀。怎么样?我够照顾你的吧!”无俦拍拍他的后背,挤眉挑头,打舌作响。
“没问题!不过我穿着铠甲,你却没有护具,可要当心哦。尤其是那个拿枣阳槊的和那个拿狼牙槊的,看上去并不好对付。一会儿冲到战场上,我可保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冯翊鹏知道能够拿起如此沉重兵器的人,必然力大无穷。他虽然不懂谋略,但是对习武却是行家。
“你且放心吧,我打不过自会跑的。”无俦会心一笑,抚摸着马鬃,“本来也没指望你救,你哪儿有那份心?”
两人都快上战场了,口舌之争仍不能罢。
“那便好!还等什么,我们上呗!”冯翊鹏焦急地催促着。
他不是有耐心的人,能用武力解决的,自然不愿多说。
“不急,我看周军有反扑的迹象。待他身旁的将领再走几个,我们再动手不迟!”
无俦相当冷静,不愿贸然出击。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若一击不成,甭说杀死汉军的统帅,纵使二人也难逃险境。为保证必杀之胜率,必须寻得最佳的契机。
刘崇的传令兵再次赶到张元徽的身旁,高声宣旨:“汉皇有令,逆贼柴荣近在眼前。元帅擒之,封永乐侯,赏万金。”
“臣领旨!”张元徽喜上眉梢,转头对剩余的诸将昂声道:“天赐良机呀!决不能放走柴荣小儿!王禀、鲁狄、董彰、潘亮、杜隆班五将听令!”
“末将在!”五位将军齐声回应。
“我命你五人率领我部最后的精锐,擒捉柴荣小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谁捉到柴荣,我向陛下保举他做辅国大将军!”众将得令后,无不摩拳擦掌,惊喜欲狂。
命令下达后,五位将军拼杀向前,张元徽紧跟其后,也随军一同掩杀过去。
无俦看准时机,笑逐颜开道:“机会来了!我们走!”
冯翊鹏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手中金锤亦是饥渴难耐,必以鲜血祭献。
“驾、驾~”两人一前一后,瞄着张元徽冲来。
张元徽又岂是碌碌之辈?他见二人直奔而来,心想绝非善类。
于是,大呼鲁狄、董彰二将,折返抵挡。
鲁狄、董彰二人正是分别手握枣阳槊和狼牙槊的二将,身强体壮,异常勇猛。
无俦砍翻一众护卫士卒,径直杀向张元徽。
二将忽然杀出,截住无俦,搏杀起来。
无俦以一抵二,不落下风。二将轮番攻杀,钢槊愈发沉重,无俦也有些吃不消。只得虚晃几招,且战且退。
二将岂能善罢甘休?一左一右,死追不放。如此一来,正中无俦下怀。背后冯翊鹏宛如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逼近张元徽。
张元徽吃得一惊,举起兵刃,护在胸前。
冯翊鹏太过凶猛,屠杀汉军士卒,如砍瓜切菜般。坐下岳海撼擎牛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其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宛如降世的魔神,拥有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血腥暴戾,狰狞可怖。张元徽知道自己不可力敌,调转马头,急于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