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派谁去完成刺杀的任务,他想到了两个人。第一个是与自己私交颇深的沙坨寨寨主朱友拓。第二个是与自己一面之缘的烈焰帮帮主独孤灼。
单论路程,沙坨寨在井陉关,而烈焰帮在忻州,显然沙坨寨离得更近。
再看实力,朱友拓手下有三位高手,分别是李从欢、石重杰与刘承祁,个个轻功了得,出手狠辣。而烈焰帮除非独孤灼亲临,否则大事难成。
最后看筹码,朱友拓是个贪财之人,没有万八千两白银,他是不会接杀头的买卖。
而独孤灼则不同,他更重视权势与名声,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武林霸主更可贵的了。但是,以大汉现在的状况,已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有余力助其登顶?
因此,综合以上三点,还是请沙坨寨出手相助更为靠谱。
于是,董彰在途中向刘崇献策,建议刘崇派人去沙坨寨,以赏赐一万两白银为饵,劝说朱友拓刺杀柴荣。
此刻的刘崇嚼穿龈血,恨不得对柴荣噙皮食肉,自然欣然接受。他飞鸽传信,委派燕王为说客,即刻赶往沙陀寨。
燕王收到刘崇圣旨后,星夜速赶往沙坨寨,生怕耽误了汉皇的大事。
......
沙坨寨寨主朱友拓知道燕王大驾光临,亲自出寨相迎。
“燕王大驾光临,友拓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个张麻子脸,桃胡眼,煞星眉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不是他人,正乃朱友拓。
“朱掌门太客气了,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如此?”燕王踏着下人的背,缓缓下马。
“究竟是什么事,竟要劳动燕王亲驾啊?”朱友拓上前一步,搀扶着燕王下马。
燕王借势落地,喘了口粗气,垂头丧气地答道:“还不是被那柴荣小儿害得?”
朱友拓眼球一转,便猜出个十有八九:一个月前刘崇挥师南下,就是冲着柴荣而来。现在燕王这番模样,不用多想也知是那汉军败了。
他用试探的语调,装模作样地问道:“陛下亲率十几万大军南下,那柴荣小儿还能掀腾起什么风浪吗?”
燕王听后,霎时更烦,咧着嘴,瞥了他一眼。
朱友拓极善察言观色,立刻转移话题:“扯远了,扯远了。还没请问燕王此来的用意?”
燕王没来好气地哼了一声,似有怨气:“不瞒你说,陛下此次伐周失利,损兵折将,险些~哎,不提也罢。”
朱友拓又装作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惊讶地叹道:“怎么可能?陛下英明神武,又统领十几万精锐怎么会败呢?”
燕王拍拍他的后背,晃了晃那颗肥硕的脑袋,低叹道:“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陛下竟会败与柴荣小儿。契丹人是指望不上了,他们根本就没出力,只会坐上观虎斗。奶奶的!可惜这些年贡上的银两,全打水漂了。”
朱友拓见状,将头一歪,眼球轮转,扬回头愤愤地附和着:“是啊!便宜契丹这群白眼狼了。就算石养条狗,主人蒙难,还知道搏命相救呢!”
朱友拓‘气得’直捶手,继而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燕王:“接下来,燕王可有什么打算么?”
燕王移回身,紧盯向他,一言不发。
朱友拓猜不透燕王的意图,低头寻思一会儿,尴尬地问来:“燕王这是何意?我身上有什么答案吗?”
燕王愁眉舒展,笑意燃起:“你不就是我的打算吗?”
“您可别拿我寻开心,我那里配得上啊!”朱友拓怯怯地陪笑着,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要不我日夜兼程,千里迢迢来这儿干嘛呀?”燕王躬着腰,贴近了些,一本正经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燕王入寨一叙!请~”朱友拓一手抚须,一手相邀。
朱友拓心如明镜,燕王有事相求,就等同于财神爷驾到。
财神爷都到门口了,又岂能拒之门外?
如果有一件能够让他伤心的话,那必然是该赚得钱没有赚到手。沙陀寨在他的带领下,从来都不愁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