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双掌对上,气流上浮,原是伯仲之间,相互抵损。
哪知此刻,耿世俊另一掌推出,掌气澄而不薄,清而不悬,似有一股巧力支撑,宛如流星飞电。
江倾城反应极快,立刻收掌,侧身躲避。
岂料耿世俊上一掌仍有余威,猛然烙在江倾城左肩之上,将其拍出一丈远。
江倾城翻滚几周,跌在擂台一侧,嘴角鲜血犹如泉涌。
“好阴险的‘二元掌’!”无俦从台下低声惊呼。
无俦在天云门苦练的时候,韩啸成曾经提到过几种怪异的掌法,其一便是这‘二元掌’。
旁边那位赢钱的看客自然听不惯,极不耐烦地驳斥道:“懂得还挺多,你不阴险你上啊?装什么高人!”
这位看客倒不是什么忠实的‘粉丝’!耿世俊现在赢了,当然被他当做神灵一般看待,容不得外人半点‘毁谤’!耿世俊若是输了,第一个落井下石,心中咒骂的便会是他。他拥护得不是耿世俊,而是能够带来好运的‘财神爷’!
无俦也不知道他为何出言相讥,只是瞧他不会武功,则没再计较。
“沧浪派的‘涛浪掌’不过如此,承让!”耿世俊倨傲地瞥了一眼,嘴里喊着承让,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把江倾城当回事儿。
无俦看着倒下的江倾城,似乎有些熟悉:方才江倾城说自己是沧浪派的,之前好像哪儿听说过?顾~浩然,没错,他确实说过自己是沧浪派的。两人年龄相仿,应该是师兄弟吧。可惜江倾城的功夫不如耿世俊,这一掌下来多半是败局已定了。
谁也没料到,江倾城竟然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耿世俊面若寒霜,冷冷地劝道:“你比前面的人功夫好点,但是和我还有一定的差距。你下去吧,我可以饶你一命。”
江倾城执拗得很,不愿轻易认输。况且刚才那一掌出其不意,他心中自是一万个不服气。
他摸了摸嘴角的鲜血,逞强地说道:“区区一掌,这般绵软,又怎能将我击败?”
耿世俊见他出言不逊,不识时务,长叹一口,顿时暗生杀心。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休怪我辣手无情!接招~”耿世俊后腿一蹬,屏息蓄力,气运丹田,一套‘绛脂拳’,如星雨般陨落。
江倾城无名指与小拇指蜷曲,作迎爪状,或勾或卡,或抓或扼,竟然奇迹般的抵挡下来。
“沧海夜叉爪,领教了!没想到你的基本功倒挺扎实。”耿世俊嗤之以鼻。
“还用你说?”江倾城不甘示弱地对应着。
耿世俊不光嘴上絮叨着,手中也偷偷再次运气,急欲故技重施。
江倾城果然大意,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在双方交手的第十八个回合,耿世俊突然佯装拳袭,实则化掌,迅疾再次拍向江倾城左肩。
江倾城始料不及,乃是伸爪去锁,瞬间被一掌推倒。
江倾城一口鲜血霎时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耿世俊当然不愿再次放过他,另一掌蓄力又起,欲直击其天灵盖。
无俦见大事不妙,若不出手相助,江倾城必然命丧黄泉。
他先是大呼一声:“手下留情!”引得那耿世俊侧目分神。紧接着一掌径直朝耿世俊袭来,以保万无一失。
这招‘围魏救赵’果然奏效,耿世俊被突如其来的偷袭所惊扰,转身将那一掌推向无俦。
两掌相接,二人双双逼退,却是解了江倾城的死局。
“你是谁?难道不懂打擂的规矩吗?”魏叔见自家的人吃了亏,赶忙厉声喝斥。
“在下并无意冒犯。不过江公子已然落败,耿公子又何必痛下杀手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呀。”无俦双手抱拳,大义凛然地对道。
“哼,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说饶他一命,他反倒不识好歹。这种冥顽不灵之人,留他作甚?”耿世俊反唇相讥,心中痛恨无俦坏他好事。
“上天有好生之德,耿公子不免有些趁势欺人了吧!今日不敌你之人,稍逆汝意,便得身死。假使一日,你若不敌,他人又岂能宽宥于你呢?”无俦据理力争。
“他日,若我徒儿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今日你违背打擂规则,总要有个交代吧!”章云烽站起身,怒指向无俦。
“没错,你到底是何人?擂台比武,生死各安天命。成王败寇,哪有那么多道理?你既然要为他出头,就请签下生死状。若能赢了,便听你的!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擂台!”耿世俊恨恨地讲道。
无俦环视一番,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竟是一致认为是他的不是,批评他破坏擂台的规矩。
无俦深知事已至此,全无退路,只得放手一搏了。多管闲事看来是讨不得好下场的,他此刻才想起大哥的警示。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跪地给我磕头认错,要么就去签生死状,一决高下!”耿世俊拔出宝剑,指向无俦。
“是啊!你倒是给个准话,别窝窝囊囊的像个龟孙儿!”管家指着无俦,狗仗人势地咆哮着。
无俦望了一眼身旁昏死的江倾城,缓缓地抬起头,朗声答道。
“在下武宗天云门元无俦,愿签生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