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熟悉的称呼一出来,让她们两人同时起了鸡皮疙瘩。
大夫人,杜鹃,京城另一个布商的嫡女,跟苏平和属于商业联姻了,嫁到苏家来的时候也就是个刚及笄的小女孩,所以跟苏澜一下子就玩到了一堆去。
在自己家里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因为这个性子帮苏澜怼过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
苏平和现在后院里的那两个小妾里面,就有因为看不惯她故意给苏平和塞人而纳进来的。
也因此打碎了她看了多年言情戏本子所憧憬的美梦。
“你终于肯叫我娟姐了。”还不等苏澜反应,杜鹃倒是先落了泪。
苏澜现在的状态也很模糊,可能是突然塞到脑子里的记忆太真情实感了,让她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个苏澜。
总而言之,她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一个可以处理苏家事情的状态,便没有接杜鹃的话,侧过头淡淡道:“我,我现在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苏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你也别再说其他的了。”
说罢,伸手拍醒了在一旁午睡的如鸢,温声道:“如鸢,帮我送客。”
待到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憋得太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这种爆发的情绪憋着也不好,苏澜索性就一次性发泄了个痛快。
第二日,正在往京城赶的顾靳言就收到了来自苏澜的信,说是想他了。让顾靳言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得到了些许慰藉。
皇宫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顾靳言有了要带苏澜远离京城,隐居乡野的想法。
此时午门还挂着几颗人头,有宦官有户部的还有两个道士。
人老了,临近死亡就愈发恐惧死亡,老皇帝也是如此。
孝顺的晋王别的不行,就是拿捏自己父皇的心思很到位,想着他好歹是长子,只要把父皇讨好了,那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以长立储?
于是他找了两个颇有名的道士,搜罗了各种仙草,以供他们为老皇帝炼制长生的仙丹。
他这个动作被诃王的耳目注意到了,不仅报给了诃王,那幕僚还顺带给诃王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注意。
道士炼丹,最爱用地血,也就是朱砂,使用得当可以清心镇惊、安神、明目和解毒,但是使用过量,那就是道催命符。
于是,这丹药由晋王献上去,被诃王找人加了过量的朱砂。
一个以为是给打瞌睡的老皇帝送枕头;一个觉得是一石二鸟,既能陷害晋王迫害龙体,又能让老皇帝早点入土。
偏偏被太医院的人给看出了端倪,这下子是上了老皇帝的心,直接把两个王爷的爵位给撸了,甩了两个最偏远的小地方作为封地。
这一下牵连了不少人,之前很多站晋王的立长派和站诃王的立贤派都多少收到了波及。
与晋王走得近的宦官被斩,最支持诃王的户部侍郎被斩,那两个做丹药的道士也没有逃脱掉。
苏澜坐着马车路过午门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那几个圆圆的脑袋,只觉得这种现实的冲击让她脑子更加清醒了。
在这个地方搞父慈子孝是真的动不动就会砍脑袋的事情啊。
这几日苏澜一直在琢磨当初那个寒山寺上的五园师傅说的话,那个时候她只想着逃避,把他的话当成剧情提示点,只往她以为的原身身上解读。
但是现在来看,似乎有一些一直被她忽略的东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