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里挥汗如雨地炒着菜的,就是翟兴学。
等待翟兴学将手里的菜炒完递给二厨,就与顾北北来到饭馆的后院中坐下,那位在前厅忙得一丝不乱的年轻姑娘端了茶水过来之后冲顾北北明朗一笑便又出去干活了,顾北北望向翟兴学,后者憨厚地露齿一笑,说道:“呵呵,我老婆,刚结婚。”
看着翟兴学脸上隐约的红晕,顾北北更加难以相信翟兴业的说法了,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向翟兴学说明了来意,果不其然,翟兴学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
“姑娘,爷爷吩咐过让我看护好老宅,我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在它上面动土的。”翟兴学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向顾北北解释道,“我爷爷当年身体不好,有一次摔了一跤之后就再没起来,我在爷爷那住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断头砖,我哥大概是被人给骗了。”
翟兴学并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他看起来忠厚老实,人确实有些憨但并不是翟兴业口中的“傻子”,反倒显得十分善良,他以一种平缓而包含感情的语气向顾北北讲述了他的故事。
在翟兴业和翟兴学二人之间,爷爷确实更喜欢翟兴学,虽然他是父亲离婚后另娶的女人之子。与翟兴业跟着母亲从小长大不同,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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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学则是从甫一出生开始就住在爷爷的老宅中长大的。
翟兴学出生前的事情都是爷爷偶尔讲述给他的,原本翟家虽然算不上大门大户,但也都算是国企大厂的厂矿职工,比一般的个体户要稳定而且收入高得多,翟兴业的母亲同父亲相识之后,不过一年就结了婚,婚后也被爷爷调动进了这个国企大厂,夫妻二人是双职工,这样的配置在那时可谓人人称羨了。
但好景不长,翟兴业的母亲结交了一些村头巷尾的闲人朋友,她们教会了翟兴业的母亲赌博,渐渐地,赌额从小到大,母亲越发地补不上这个窟窿,借了一堆又一堆的外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父亲说破嘴皮子也劝不住赌红了眼的母亲,在替她还掉最后一笔钱后,选择了离婚。
那个时候,父亲身无分文,而翟兴业由于不到两岁,必须直接跟着母亲生活。
小小年纪的翟兴业天生聪明伶俐,但自从跟了好赌成性的母亲之后,说是由母亲照看着长大,其实更像是在牌场子长大,没学会认字先学会摸牌,极度缺乏管教,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父亲则在过了一年的冬天,娶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再一年之后,生了翟兴学。
翟兴学像生母,长相平凡普通,天生老实,脑筋也不聪明,按他自己的话就是,现如今饭馆的帐都是妻子在算,自己则是掰着指头也算不清的。
但相比翟兴业来说,留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翟兴学显然受到了爷爷潜移默化的影响,被教育得很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天生就没有别人反应那么快,可翟兴学的善良和朴实还是打动了周围很多人。
爷爷去世之后,翟兴学本来是根据兄友弟恭的传统,将老宅子交给各个翟兴学来看护的,但翟兴学和他的生母一样好赌又怕麻烦,翟兴学十分担心老宅子在他手中会不会被直接卖掉,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让出去,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兄弟阋墙,翟兴业与翟兴学反目成仇,再不来往。
顾北北听到这里,便大概知道了翟兴业究竟是什么用意。
本来在没有“断头砖”这个东西的时候,翟兴业嫉妒的点在于“爷爷偏心”上,他认为是由于爷爷的偏爱给翟兴学开了这么一家饭馆所以才导致一个“傻子”都比他有钱的现象。
而在得知“断头砖”之后,他的思维便开始了变化。
在古代行刑的时候,侩子手会在犯人脖子下面垫一块砖,等到砍完了头,这块砖就变成了“断头砖”,据说把这块砖埋进家中,可以保佑添丁进口,财源广进。所以每次侩子手离开,百姓们都会拥挤着冲上法场,去抢夺那块血淋淋的“断头砖”。
他认为弟弟翟兴学现在之所以凭一个小饭馆就可以风生水起,完全都是由于有断头砖坐镇的缘故,如果这块断头砖是他的,那么他也就会如翟兴学一样,添丁进口,财源广进。
这就是为什么他这样爱财如命的人,竟然能够拿出三十万来委托顾北北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