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从帆布袋中掏出一个楠木锦盒,做工样式简单,用料却十分讲究,纹理直而细密,向阳之处结成山水之纹,缕缕金丝化为金鳞游龙浮于纹理间,四颗黄豆大小的蜜蜡宝珠镶嵌在四角。
“小小锦盒集结了五行元素,四颗舍缘豆镇压四方,的确是一份厚礼。”莫夜朗品鉴道。
“这可是我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北北小心捧着,生怕磕坏了师父的心头肉,“他们搭哪出戏台,咱们就唱哪出,不下点血本,怎么能钓出幕后的老板。”
二人走进店内,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长衫坐在柜台后打着哈欠,手指拨弄着算盘的圆珠。
“今天不营业。”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看清楚东西,再说话。”莫夜朗把锦盒摆在柜台上,指节反扣桌子敲打三下。
长衫男人懒散地瞟了一眼,惊得差点没站稳,掏出口袋的眼镜戴上,打起手电筒,“俗话说千年琥珀,万年蜜蜡。这四颗蜜蜡明黄圆润,成色介于半透不透之间,阴阳消长至平衡。”
“那你再看看这盒子。”北北说道。
长衫男人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锦盒的纹理,赞不绝口,“这盒子更不用说了,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所做。”
莫夜朗趁男人观赏得入迷,一块黑布将锦盒盖住。男人意犹未尽,吞咽了下口水,伸出五根手指,“我们出五位数。”
莫夜朗笑而不语,男人犹豫一番,从桌下摸出一块木牌,咬牙说着:“再添一笔。”
“如果不是诚心做生意,就把门头牌匾摘下来。”莫夜朗严声说道。
长衫男子左右为难,又不想错过这难遇的上好佳物,微躬下身子,对莫夜朗说:“先生,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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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也就是个打工的,做不了太多主。您先稍等,我进去请示下老板”
北北一直站在莫夜朗身旁,安静地欣赏着他与长衫大叔二人的博弈。
莫夜朗脸色漠然,一言不发,眼角淡淡扫过长衫大叔。
长衫大叔神色大变,声音颤抖地小声试探道:“先生这这东西可否拿进去让我们老板掌掌眼”
话音刚落,莫夜朗炯目微瞪,冷光投向锦盒,好似在说,敢动一下,试一试。
长衫男人赔笑致歉,掌心摊上推让着锦盒,脚步小心翼翼朝后迈着,冲着门口拿着扫帚的老人呵声吆道:“哑老头赶紧给客人倒茶。”
老人木纳地把扫帚竖在墙角,咿咿呀呀答应着,北北心生疑惑,小声对莫夜朗说道:“前天他还是可以说话的。”
莫夜朗默默听着,左肩挡在北北身前,将她护好。老人腿脚不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干瘦的胳膊端起茶壶都显费力,茶水摇摇晃晃,差点洒出来。
“您快跟我回去。”店外传来竹红急促的声音,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与老人相撞到一起,北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跃去,右臂一挥,水壶稳稳落在掌心。
“秀华”北北见跌坐在地上苦不堪言的秀华,额头一片通红。
秀华一边喊着疼,一边揉着额头,向北北解释着“我我不是有意跟踪你们的”
竹红执剑进来,忙拉起秀华,看向莫夜朗,“莫先生,你们走后不久,秀华就昏倒在地,我忙去请酒鬼郎中,可谁知她是装晕,趁这个空档偷跑去找你们”
北北放好茶壶,把老人扶起,问他:“您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老人面色发灰,手捂着尾椎,疼得嘴唇打着哆嗦。
秀华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老人,急忙道歉:“是我不好,太着急了,您没事吧”
老人靠在柜台前大口喘着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喉咙间发出,“啊啊”的沙哑声音,像是嗓子被粗糙砂纸磨过一般。
那只枯如干枝的手接过茶壶,瘦弱得只剩下一层皮松松垮垮地裹在骨头外面,北北扶住老人手腕之时,二指并拢搭在老人脉搏处,脸上显现出担忧之色。
莫夜朗见北北脸色沉重,已猜出七八分,等老人走进内间,北北缓缓道出:“那位老人百脉俱废,恐怕时日不多了。”
“人身上有三件宝,精、气、神,师父常教导我要惜精养神。但刚刚那位老人精气虚损,元神更是向外扩散,毫无聚结之意,我摸他的骨相,倒像是青年男人。”北北神情委顿,长叹一口气。
莫夜朗说道:“人的寿命就像挑灯耗油,每次把灯芯挑小一点,它便用得久而且显得量大。而刚刚那人眼下乌黑,四肢无力,明显是不懂节源,一次使用很多,才到达油尽灯灭的境地。”
北北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可一个普通守门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将全部精气消耗殆尽”
“恐怕有人在吸他的精元。”莫夜朗回应着北北的疑问,却也道出北北潜存的猜测。
两个人心心相印,一问一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