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眼镜男有些小兴奋。我倒是能理解,像做这种事的人,平日里遇到的危险肯定不少,这使得从事同样工作的人遇到一起往往能产生出一种特殊的感情。就像是共同奔赴过战场的战友。
狴犴堂是如此,我所在的天机也是如此。
就像之前我和冯流相遇,虽然以前没什么太多的接触,但是因为都是出身试睡员,自然比别人多了一份亲切感。只是后来他走得太急,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聊聊。
但是我可能让这个眼镜男失望了。
“我不是唐拓,我也不是特调组的。但是我和唐拓是朋友,一起办过几次案子。”我对眼镜男说道。我想我和唐拓应该也算是朋友吧,尽管上一次在他的特调组离开,事情闹得有些不太愉快。
“哦。那你也算是半个圈里人了,正式认识一下吧,甘华地区特调组组长,蔺舞阳。”
蔺舞阳自报家门,伸出手来,我也把我的名字说了出来。
我们在两节车厢的中间握了握手。这家伙的手很凉,看起来他的身体特征肯定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能装鬼的体质并不多见,而且还能装得以假乱真,就更为难得了。
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也解开了我心里一直存在的两个疑问。
一个就是我曾经想过,让一个普通的女乘务员来到这鬼车上工作一个月,而且随时都可能被鬼杀死,这不太符合常理。刘姐的这个工作是经过铁路部门安排下来的,那就更不正常了。即便刘姐再不受待见,也是一个正式的员工,怎么可能如此轻视一个人的生命。但是我却是没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现在蔺舞阳的出现,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他作为鬼魂的卧底,也成为了一个假的鬼魂混迹其中,当然可以观察到女乘务员的一举一动,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出手相救了。
如此看来,这个蔺舞阳也是个极为自信的人。能从一干鬼魂中救出人来,这能力必然很强,起码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是不敢说能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关于新月镇的事。新月镇搞的那么厉害,可以说是乌烟瘴气,甚至都要成为鬼镇了。当地的狴犴堂不可能不出手。蔺舞阳出现在这趟车上,很可能也和这件事有关。
“李矛兄弟,我能看看这个吗?”蔺舞阳突然指着我手里的鬼粮香问道。
我点点头,把那很快就要烧完了只剩下了小半截的香递给他。
蔺舞阳把那小半截香拿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深吸了一口。随即眼前一亮:“这是……鬼粮草烧制出来的香?”
“蔺组长真有见识,这的确就是鬼粮草。”我暗自佩服,不得不说,怪不得蔺舞阳能当上甘华地区的特调组组长,他身上还真有本事。不但艺高人胆大,见识也足够丰富。他和唐拓不一样,唐拓是体制内人士,是转型做的特调组,是靠手下的人,比如刘伯等人来干具体的事,他负责指挥调度。
而这个蔺舞阳看来自己也绝对是个玄门高手。
蔺舞阳看了手中的香火看了好一会,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地把那半截香还给了我。
“蔺组长,您好像对这香很感兴趣?”我问道。
“李矛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既然你问了,我也就直说了。你也看到了,我的体质比较特殊,从生下来就是阴寒体质。因为我母亲曾经有一次走夜路的时候,走进了一片坟场,并且遭遇了鬼打墙,在那坟场里被困了一夜,第二天才走出来。母亲的这个经历,加上我小时候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身体结构有很多地方也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村里人都传言那天夜里有鬼看上了我母亲,而我就是人和鬼的产物。但其实母亲跟我说过,她被困坟场的时候,已经怀上我了。我的体质可能跟那天她困在坟场有关,阴气入体影响了我,但是绝对不是传言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