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胡闹,耀儿,你既与我女定了亲,那便是吕某的半子,跪在此处自称罪人,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站起来!”
女儿将来是否真嫁给袁耀姑且不论,此时此刻,袁耀那半子的身份却是得给,否则的话,势必会寒了降臣们的心,万一要是因处置不当而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上了,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这么个道理,吕布又怎可能会拎不清。
“我,哇……”
袁耀到底不过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值此父亲新丧而吕布大军又骤然进城之纷乱时期,他又哪可能会不慌,不过只是强撑着罢了,而今,被吕布这么一呵斥之下,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当即便彻底崩了盘,竟是就此嚎啕开了。
“痴儿,你父一生不弱于人,身为其子,焉能在此做小儿状,且随我来罢。”
吕布微微地摇了摇头之后,这才稳步走上了前去,在将袁耀手中拽着的托盘取下,并很是随意地丢给了紧跟在身后的吕英,而后方才伸手牵住了袁耀的小手,慈爱地劝慰了一句道。
“呜呜呜……”
袁耀的哭声并未消停,但却并不敢挣脱开吕布的手,也就这么一边抽泣着,一边迈开小腿,伴随着吕布一道往宫们里走了去,一见及此,连同纪灵在内,望向吕布的眼神都难免透着股欣慰与钦服之意……
袁术的名声是早就已臭大街了的,对其之死,各路诸侯那是一点都不关心,哪怕是身为亲兄弟的袁绍,也是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着落在了吕布的身上,都在揣测着吕布得了传国玉玺之后,究竟会闹出何等的动静来。
在旁人眼中,传国玉玺乃是天命的象征,可在吕布看来,在自身实力不足时,这玩意儿除了招人惦记外,屁用都没有,妥妥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据为己有,当天就派出了密使,加急赶去了许都,向曹操提议以传国玉玺来换取对袁术的厚葬。
传国玉玺,曹操当然想要,不过,相较之下,他更想要的却是整个淮南地区,当然不可能坐视吕布就这么轻易收拢了袁术的旧部,所以,他压根儿就没给吕布回信,而是打着朝廷的名义,暗中与刘勋、赵勒、雷暴等割据势力联络,做好了随时出兵淮南之准备。
曹操自以为拖延之计耍得妙,殊不知却是帮了吕布一把——在派出密使之后的第二天,亲自主持袁术葬礼的吕布便即将传国玉玺换袁术的追赠名号一事公开告知了寿春城军民,不仅如此,还在第三天时,大张旗鼓地派人前往许都,要求面圣。
如此一来,寿春军民在感动之余,归附之心也自难免大起了,至于压力么,那当然是就此转到了曹操处。
最终,在许都民间的呼声压力下,曹操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了袁术一个“宁侯”的追封,可私底下么,却是加紧了对刘勋等人的拉拢,为此,当真是不惜一切代价,花钱花得如流水一般。
“诸位,我等皆是汉臣,自当尊崇汉室,吾意已决,从即日起,唯曹丞相之马首是瞻。”
刘勋本就与曹操有旧交,在收到了曹操派人送来的大量金银珠宝后,毫不犹豫地便在手下众文武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决断。
“嗡……”
一听这话,满堂文武们顿时便全都哗然了起来,没旁的,只因吕布的大军就在侧旁虎视眈眈着,此时宣布投靠曹操,那岂不是将惹得吕布大举来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