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你睡了好久!” 小静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歉疚:“还好你醒了,你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尝试着再度努力,终于能稍稍睁开我的眼睛。 光线的明亮,让我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努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穆云那张俊朗的面容。 他微微皱眉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担忧。 “我没事。” 其实我现在感觉还好,也想稍稍坐起身来。但一动,腰部就疼。 “你别动!” 穆云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后亲自蹲下身,将我的病床摇了起来。 “深深,你睡了一天两夜,你吓死我们了知不知道?!” 小静也忙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对不起啊深深,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这样犯险。都怪我,我是个恋爱脑,我才被人利用,对不起啊深深!” 看样子,穆云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小静。 我摇头,没有责怪小静,反而是看向了穆云:“宁五和周建国呢?” 穆云看了一眼小静,小静就忙站直了身体:“深深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她离开之前,似乎抹了一把眼泪。 她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了我和穆云,我还有些担心:“还有名扬呢?” 穆云微微一笑,示意我安心:“名扬去收拾学书亭里剩下的周建国的尸骨了。他还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不过宁五跑了,但他也受伤了,恐怕得休养一段日子,不能兴风作浪。” 宁五跑了? 我有些懊恼:“都怪我。我没想到周建国的能力这么大,控制着小静的同时还能来袭击我。” “嗤——” 穆云却笑了笑,站起身来背对着我:“你要这么说, 我岂不是错的更离谱?让你身陷险境,就是不该。” 我们好像……不该在这里相互说是谁的错吧? 看着穆云的背影,我却越发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 穆云转头,眼神里带着让我安心的笑容:“放心吧,学校里不会再有麻烦了。我已经带水莲见过周建国了,明日就会将周建国的头颅处理掉。学校会恢复太平的。” 这样是再好不过! 我却越发好奇了起来:“水莲已经见过周建国了?” 穆云点头:“她去了学书亭,也见了周建国。我想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说了告别。” 我看向了窗外:“那我……” 穆云坐在我的床边,似乎是无意之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你伤的不算太重,过个三五天就能楚源。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小静也解释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就好。 穆云的眸色,却稍稍凝重:“不过今晚,有个人想见你。” 我疑虑:“谁?” 让穆云都这么认真? 穆云道:“修山大师。” 这个名字听上去……像是一个修行之人。 要是以往,我说不定会以为穆云遇到了什么江湖骗子。 不过现在却明了:“就是那个给了你金刚杵来对付周建国的人?” 穆云点头:“也是那个告诉我缠金秘钥的秘密的人。不过你还受着伤,如果不想现在见,也可以缓一缓。” 想必当时在镇子上,穆云的手被符咒伤到,也是这个人给他治好的吧? 我突然开始有些期待,能见到这样的一位大师了:“没关系,让他来吧。” —— 修山大师要到晚上才会来见我,下午的时候,宁老师代表着学校来看我,并且“感谢我”救下了想轻生的小静,还为此受了伤。 都是场面上的话,我听听就算了,却发现小静似乎没有怎么理会宁老师,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奇怪。 直到宁老师离开,小静才告诉我,他们分手了。 这是好事,我很高兴小静能走出来。 而到了傍晚时分,小静就“自动自觉”地要回宿舍,出门之前,她还对我眨了眨眼:“这两天可都是穆云在照顾你哦!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可别辜负了他!” 我哭笑不得,看样子是永远也解释不清楚,穆云不是我男朋友这件事了! —— 到了晚间,穆云果然来了。 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我以为我会见到一个就算不是仙风道骨的大师,也该是个靠谱又稳重的师傅。 没想到,跟在穆云身后,挤眉弄眼地和我打招呼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寇羽!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穆云也耸了耸肩:“之前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寇羽就是修山大师。” 我承认,我真的是被他们两个人惊到了! 寇羽却是一副“就知道你没想到”的得意表情走向了我:“啧啧啧,穆云你说你怎么能让深深受伤呢?听说流了好多血?这要是留下伤疤了,你叫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哪有这么夸张? 穆云似乎拿寇羽也没办法,一把将他从我跟前儿推开:“行了,做正事吧。” 寇羽的表情,倏然严肃了起来。 他从随身背着的双肩包里,竟拿出了还插着金刚杵的周建国的头骨。 我惊讶道:“你们不会还没处置周建国吧?” 寇羽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伤着你,当然要当着你的面儿处置了!” 说着,他就毫不留情地口中念叨着什么,然后将金刚杵狠狠地再往那头骨之中刺了进去—— “咔咔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让我在恍惚之间,又陷入了“幻觉”之中。 我看到,水莲阿姨满目神伤地坐在学书亭的“遗址”上,盯着已经干涸的淤泥流泪。 而周建国则是化作一团白雾,从背后紧紧地贴着水莲阿姨的身体。 他轻声道:“水莲,我是真的爱你。” 水莲阿姨似乎并不能感觉到周建国,只是盯着前方不住哭泣。 “水莲,对不起。” 周建国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如同他的“身体”一般,化作了烟尘,消散在空中。 只留了水莲阿姨一个人坐在原地哭泣,她知道,她和周建国的故事,恐怕也永远只能是校园里的“传说”了。 对着那片干涸的淤泥,她也轻声道:“周建国,你害了我,要我怎么重新开始?” 也许对被打的恐惧,就是从周建国开始。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反抗那个打她的人,也是从周建国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