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几封信件。晏谪江想也没想,直接打开看来,舒雨微离他还有些距离,自然也不知道上头写的是什么。
但是出于好奇,她还是朝将将走到她附近的常承泽问了一句:“殿下和小少爷今日来这一趟,是要取什么东西?”
“前朝余孽的一部分名单。”常承泽温温冲她笑着,依旧是从前那般谦顺和善的模样,分毫未改:“有传言说这几日前朝旧部有所浮动,坊间传言,说是前朝皇室有位遗孤,已经被前朝的那些旧部找到,有谋反的可能。父皇对此事分外上心,却又担心朝中有前朝之人,所以便将此事交于我与中丞大人,小公子他只是替中丞大人跑腿,你不必太过担心。”
舒雨微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要知道晏谪江的身边,还藏着一家前朝余孽,不仅如此,这会儿在他们身边,就站着一个。
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脑袋,她用余光看了眼不远处的若歆,见她面色依旧如常,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舒雨微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确实要好好查查。”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默了半晌,才继续道:“可为何清容手里,会有这些人的名单?莫非她也是前朝之人?”
常承泽摇了摇头,回道:“这倒不是。清容从前是替三哥办事的,她手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从前三哥查到的。”
清容竟会主动提起自己跟过三皇子的事情?舒雨微越发糊涂了,她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为了获取晏谪湘的信任,所以主动提起?
她正思忖着,一旁的常承泽突然朝她走了几步,用着极低的声音出声道:“你今日的这副装束,很好看,与你平日判若两人。也许……你可以试着以后都这么打扮。”
舒雨微茫然地眨巴了下眼睛,正想出言解释自己今日如此打扮的目的,并且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么打扮的时候,晏谪江突然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到两人中间,将信件全然递给了常承泽。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最主要的是,晏谪江就在他们中间站着,其目的不言而喻。舒雨微不傻,实在没胆子再多聊下去。
左右也临近散学,舒雨微便带上了忆安。几人跟老先生与清容告了辞后,很快就离开了学堂。
外头有辆马车,是舒雨微不曾见过的,想来应该是晏谪湘的马车。一行人上了马车,先是顺路去了趟医馆,将忆安 安顿好,才又继续上路,朝中丞府前去。
到了地方后,常承泽与晏谪江便直奔书房而去。他们讨论国政大事,舒雨微自然是识相的不去参与,在府里乱走走,正巧就在花园碰到了白月光。
两人尽兴地聊了许久,舒雨微也是从白月光的口中,得知了她与晏谪湘如今的状态。
自从白家一事之后,白老爷就更不待见白月光,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宠爱自己的继室和二女儿,而是他认为白月光向官府报案使白家蒙羞,所以愈发痛恨自己这个女儿。
晏谪湘实在看不下去,便想早早去提亲,但清容却说:如今的白老爷对他们二人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愿意成全他们的婚事。左右白月光常常出去行医,倒不如借此由头出府,干脆藏身在中丞府,让白老爷以为她身首异处或是下落不明,等时机成熟了,向陛下求道赐婚的旨意,再将人送回去,如此,白月光倒也不必待在白府受罪。
舒雨微闻言,不禁沉默下来。
清容这个主意,确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她若真对晏谪湘有意思,应该不会蠢到将白月光接到中丞府来,而且看白月光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是厌恶,反倒极为喜欢,应该也是没有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那就更奇怪了,清容到底图什么呢?她一个看过小说的人知道晏谪湘是大腿,清容一个书里的角色,没有上帝视角,怎么会为了一个在朝中还未完全立威的人,放弃三皇子这样的一棵大树?
回去马车里,她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晏谪江似是十分困倦,便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话,只是单手撑着头,闭眼小憩,两人互不打扰。
回到晏府以后,晏谪江又立刻去了书房。舒雨微正打算回屋休息,前脚踏进屋门,后脚又突然想起假死药的事情。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拉着一旁的若歆朝外走去。
趁着马车还没被拉走,舒雨微连忙叫停,带着若歆几步赶到马车前,跟车夫说了几句。待他同意之后,两人便上了马车,朝着医馆的方向前行。
舒雨微一直看着窗外,手指不停地击打窗口,似是有些焦急。
若歆偏头看着她,许久,突然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夫人这身衣裳真是好看极了,属下想,小少爷今日见您如此装扮,心里定然也是极其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