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气味继续往前，然后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的石厅，面积应该有七八百平！
因为反差如此大，我差点惊呼出声。
原本这山洞里是没有一点光线的，之前我都是靠着纵目才能往前摸索，可是这里可见摇曳的光影。
你可能以为是山洞里点了蜡烛，错了！
这里点的不是蜡烛，而是人的手指头！
石厅之中，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笋台子，此时李玉郎就闭目坐在那里，看起来真跟神祗差不多。
而在他的面前，跪着上百人，这些人就像是信徒。
而在最前一排，跪着三人，他们点燃了自己的手指！
我终于明白那古怪的烤肉味是怎么来的了，那一刻，我的胃是翻腾的，心是崩溃的。
以前我听说过，有一种苦修，叫作：燃指礼佛。
这是对佛祖的最高敬意，奉献的是最强大的信仰。
眼前这些人，大约也是如此，他们给李玉郎以佛一样的礼遇！
手指是不可能点燃的，他们是将手指浸在面前的不知名的油脂里，然后再点燃，等到油脂熄灭的时候，再重复一遍。
如此反复，直到手指被燃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
没有手指的信徒就会退下去，换新的信徒上来，以此来保证“香火”永不熄灭。
我看呆了，同时对那李玉郎也是好感尽失，原本以为他是有功德的，没想到就是一妖道而已！
这些信徒，就是那些失魂之人吗？
带着疑问，我将蒋良平放了出来。
他一看眼前的情景，惊得鬼魂都差点当场散掉。
真是奇怪，为什么人做了鬼之后，反而更加胆小了呢？
难怪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闻闻气味，看看那杨富贵夫妻是不是也在里面。”
我这是想最后确定一下。
蒋良平镇定下来，没多久，他就明确地告诉我：“在里面。”
说着，他还指给我看了看。
到这，一切都算是真相大白了。
这李玉郎借助信徒之力，想获得更多的功德，甚至不惜用杀鸡取卵的方式获得更为纯净的信仰之力。
难道说，这种作弊的邪术，上天就看不到吗？
我不知道，不过所谓的天道，应该就是规则，甚至很可能就是一种算法，我自然不指望这种算法会面面俱到，就像是操作系统一样，每次都会打补丁，每次都会有BUG，从来都不算完。
而这天道规则，一经确定，还从未改过，又怎么可能没有漏洞呢。
我问蒋良平：“这些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看出来吗？”
蒋良平沉吟道：“看不出来，应该是缺了一魂。”
“谁做的？黄皮子吗？”
“不是，应该是一种邪术，勾魂术，而且勾魂之人，跟阴司勾魂鬼差完全不同。”
我听着来了兴趣：“你咋知道的？”
蒋良平苦笑道：“生前我也是道门中人，关于勾魂术也是有所耳闻的。死后进入冥间，自然知道鬼差勾魂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这些人被李玉郎勾去了魂魄，所以才会在半夜梦游，时间一长，就会听从李玉郎的召唤，从家里一路赶到这里来？”
“大约是这样子的。”
“那你现在有办法将他们唤醒吗？”
蒋良平摇头说：“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天师府龙虎山的人，应该能做到。”
我想了想，向外走去。
虽然我现在有信心跟那李玉郎好好斗上一波，但是考虑到他的手中有这么多的人质，而且这些人都是听他召唤的。
一旦他指挥这些失魂人跟我玩命，那我真是很难自处的。
所以我不能单打独斗，更不能打草惊蛇，必须要叫上天师府的人，否则一旦造成失魂人的死伤，那我就要背上因果了。
我悄然离开山洞，没想到还未到洞口，就遭遇了蝙蝠的攻击。
一般来说，蝙蝠是很少攻击人类的，可是今天我遇上的蝙蝠有些疯狂，它们一窝蜂似的向我冲来，用铺天盖地那是完全不带一点夸张的。
我并不怕它们的攻击，以我目前的抗性，这些丑八怪根本就伤害不了我，只是我嫌弃它们腌臜罢了。
可是我又不想把动静弄大了，因为一旦我这边跟蝙蝠战斗，那边就会惊动李玉郎了。
所以，我直接以发丝覆盖在自己的身体外，避免自己被那恶心的牙齿给咬到。
就在我准备以这种憋屈的方式离开的时候，我心头一震，意识到了，这件事，可能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