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百练将士也是齐集在李元霸身前,听得他如此一说,众人都是欢呼大叫,称谢不已。
李元霸笑道:“至于两位将军,为我操心练军,从我千里奔波,功劳不小,本应赏爵,只是爵位乃国家名器,不能由臣子轻授,两位的官爵刚封不久,不宜再奏请父亲提升,只得由我出资,赏两位丝绸二十匹,绢布百匹。”
这可是出手极大方的重赏,纵然是李家豪富,又得裴寂去取晋阳宫中物资相助,也是极重的赏赐了。
饶是苏定方与王君廓一个世家出身,一个曾经统领上万马贼,抄过不少州府的库藏,此时仍然大是感动。
当下向着李元霸躬身谢了,语气却比适才平和许多。
李元霸极是满意,却又是收了脸上笑意,向着两人郑重吩咐道:“眼下天气已经回暖,征战在即,两位练兵需得更加用心才是。”
他又收低声音,向着两人道:“我此次征召寒门之士,唐公府里尽有疑惑者,这一战若是打不出威风打不出杀气来,只怕日后我会失去在河东所立功劳,父亲将会限制我的财力,不再支持我的举措,所以不论是为我还是为了两位将军自己,也需得更加奋力才是。”
王君廓身形一震,他最怕不能建功立业,苏定方却也一心想跟随李元霸,壮大实力后回河北报杀父之仇,两人对视一眼,却是暂收对彼此的成见,一起躬身行礼,向着李元霸大声答道:“是,但请公子放心便是!”
此次演练过后,百练军却是减少了身体锻炼方面的训练,战马已至,每天持槊拿矛,练习冲刺战法,不停的变换地形,以使得骑士们更快的适应战场,除了吃饭睡觉外,众骑士基本上不能离开战马,不论是将军还是校尉,或是寻常小兵,俱是亲自喂养涮洗战马,每天上马下马,均是不用马镫,跳跃上下,哪怕是全身束甲,亦需如此。
除此之外,还将全军一起带出,只携带干粮饮水,一日奔驰三百余里,一边行军,一边打猎,好在这时代地广人稀,拉练之时也不怕惊扰百姓,踩踏农田,甚是便利。
倒是走的离晋阳远了,不少百练将士看到两边荒芜的农田中野草长的过膝高,野兔獐子等野物随处可见,道路两边不少农舍都空无一人,房舍倒塌,显然是被贼寇祸害,百姓要么被裹挟从贼,要么避祸远居,而田间草舍中的累累白骨,却又说明了另一种去向,令人一看而心酸不已。
到得大业十三年五月初旬,虽然太原天气远较中原和江南等地寒冷,却也是一派葱笼绿意,不但树木已经全数长出绿叶,遍地的野草也是长的老高。众人乘骑的多半是蒙古马,这种马虽然身形高大的不多,爆发力不足,却是最能吃苦耐劳,不象西域等地的战马,若是不喂养上等豆料,便全身无力,根本不能奔跑。而蒙古马只要有水草辅助少量精料,便是一样的龙精虎猛,而百练营回到晋阳附近时,路边的麦地也已经是黄了满地,显然已经熟透,而有的性急的农人已经开始开镰收割,种种迹象显明,不论是唐公李渊或是历山飞魏刀儿,对彼此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最后一刻,两边双方的大战,显然就在眼前。
李元霸与麾下骑兵往回奔波,近月时间几乎全在马上渡过,他虽然曾经千里往返草原与晋阳,如此衣不解带甲胄不卸成天的在马上策骑,却也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待到回晋阳时,已经是晒的满脸古铜色,身形越发利落健壮,两眼炯炯有神,竟似有如脱胎换骨。
他一路上不停派出骑兵与唐公府中联络,倒也是消息不绝,只是甫一回百练营中,却已经发现马元规等候在营门处,正伸头探脑,等候自己。
一看到李元霸返回,马元规立刻飞奔向前,向着李元霸急道:“前天就失了消息,原说是昨日就到,怎么耽搁了一天?”
李元霸惊道:“怎么,军情有变?”
马元规摇头诡异一笑,答道:“不是,不过是唐公召公子有要紧急事,需得立刻回到府中去见唐公。”
李元霸看他神情虽然着急,却不象是有什么大事,倒是模样古怪,显然是唐公府里有件与自己有关,却又很是尴尬的事情发生。
他一时想不到是什么事,只得淡淡道:“路上有百姓抢麦子,不忍践踏,所以绕道耽搁了一天,既然父亲召见,那么即刻前去就是。”
马元规笑道:“公子爱民如此,怪道好运连连。”
他神情古怪,却是有话不肯直说,李元霸也懒得去问,只得漫应一声,吩咐众人入营歇息,自己便俗随马元规前去唐公府中。
只是临行之际,他心中一动,向着王君廓与苏定方吩咐道:“唐公召见,你二人一直随我左右,唐公府中的诸位长史、参军、记室与诸位将军校尉一向少见,将来战场厮杀,切莫分不清敌友,或是不便互相支援相助,带上百练营中队正以上的军官,一起随我去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