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豢闻言一怔,有些惊讶,又有些懊恼。
他觉得他好像又自作聪明了,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
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下来。
大不了后面的事情,他在自己查。
只要能够找得到那个人,他不信他会没有办法。
而想要找到那个人,他现在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南辞了。
“行了,滚吧。”南辞冷淡的说了一句。
她其实不太乐意管这种破事,可萧豢……她多少也是有些旁的心思。
季白是青衣楼的左楼主,这件事,只要在有心人那里,都不会是什么秘密。
她若是直接就说季白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探子,恐怕没有什么人会信。
毕竟。季白在青衣楼的年头已经不短了。
突然间成了卧底,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只不过,即便是不相信,这些人也不敢明着面的说出来罢了。
但这终归是一个隐患。
可如果有了萧豢的这件事情,那季白是卧底的身份,可信度就高了很多。
这也是刚刚想起虞族那些事情,她想到的。
如果日后有什么人质疑的话,她大可以说是当初怀疑,有人想要借着虞族的事情挑起事端,所以就多防了一手,在虞族安排探子的时候,顺手也在青衣楼留了人。
至于留人的原因嘛,自然是发现青衣楼在虞族不同寻常的举动,担心他们会别有居心,对南城不利。
而最后的事实证明,就一楼的确就是对南城别有预谋。
所以才会把血蛊症从虞族带到了南城。
无论血蛊症是怎么回事,她都可以说,是青衣楼有人发现血蛊症在虞族横行的原因,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在虞族境内活动。
而她,其实正是因为当初多想了一些,多留了一手,才会发现春风一度的不对劲,才会及时的阻止血蛊症在南城横行肆虐。
南辞心里有了完整的主意,心情都跟着松快了许多。
只不过狗天可能真的是见不得她好,所以在她的气运里,塞了很多霉球子。
她才刚有一点点开心,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事情给她添堵。
白富美在牢里自尽了……
不过因为发现及时,人被救了回来。
只不过,南辞倒是更希望她没有被抢救过来。
哪怕后面要面临白家的一系列刁难报复,她觉得都不算事情。
但现在,白富美的情况……绝对是在给她各种添堵。
因为她承认了,的确就是她亲手,杀了白正夫。
“大人,白督点……白富美招供,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咱们还需要继续查下去吗?”衙役被仵作推出来,硬着头皮请示道。
南辞冷目扫了他一眼:“查,为什么不查?她招供,就能够作数了?
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一个疯傻了的人说出来的话,你们觉得有什么说服力吗?”
没错,白富美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疯疯傻傻的。
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大刺激了。
而衙役之所以会说白富美招供了,其实也并不准确。
白富美并没有招供,只不过在被她救回来之后,就一直疯言疯语的,说什么看见了鬼,一个劲儿的跟她夫郎道歉,说是她的错。
衙役所说的人证物证,也不过就是这些罢了。
如果想要尽快地息事宁人,直接就把白富美现在说的话当成是证据定案,是最简单轻松的办法了。
可南辞一点儿都不想如了背后之人的意。
若是没有白富美这突然间,想要伪造畏罪自杀的情况,她心里对白富美的怀疑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
但是现如今,她反而更相信白富美是被人陷害的。
对方恐怕就是想要白富美来背这个黑锅。
白正夫的死一定是另有隐情。
南辞冷笑了一声:“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有什么机会制造出什么畏罪自杀的假象。
不然的话,我就让你们跟她一起给死者陪葬。”
而这件事情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白富美装疯。
她企图通过这种装疯卖傻的方式,赌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洗刷掉她身上冤屈的机会。
总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成功的让南辞坚定了深入调查了想法。
她冷眼看了看白富美,还真的就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装疯还是真疯。
不过……
这都不重要。
她冷笑着吩咐了一句:“既然这人都已经疯傻了,想来也是不明白什么事情了。
吃喝上就不用给她太好的东西,能够饿不死就行。
咱们刑狱司现在可是穷的很,这顿顿大鱼大肉的咱们可供不起。
让后厨多留着些一点剩饭剩菜,将就一些就可以。”
白富美:……
她实在是没忍住咬了咬牙,心里头不停地骂南辞不是东西吧啦吧啦……
她当然并没有真的疯傻,只不过,在牢中的时候,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可以说她之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做出了在狱中自尽畏罪这种事情。
她内心很想要拒绝,可是她的身体却根本不听她使唤,一个劲儿的做出她不想做的事情,还说了承认罪行的话。
等到她能够恢复行动自如,就是人被救下来的时候。
她不知道刚刚那一阵子的行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才会决定装疯卖傻。
一来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南辞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继续追查。
这样她才会有可能不承受这不白之冤。
二来也是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暗中操纵着她,且还是用一种,她根本就发现不了也拒绝不了的无形力量。
那或许她疯傻掉了,幕后之人就会对她降低一些警惕。
这样也算是暂时可以保她一条小命。
只要还活着,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
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死的。
至少在为她的夫郎讨回公道之前,她一定不能死。
她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想出了这种阴毒的法子。
陷害她不要紧。
但是为了陷害她而伤害她夫郎的性命,这是她万万不能忍的。
总要叫那背后之人一命偿一命才行。
才不负她与夫郎之间的伉俪情深。